正忙着拨挡,瑞兰德突然来到了我身后,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望向空中那看似无穷无尽的黑箭,问道:“你的佣兵生活是不是总像这样?”

    我该怎么答她,为了让她放心骗她吗?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一根黑箭穿透了我的防线,直奔我脖子后面而去,而那里是瑞兰德。我扭头就朝那黑箭咬去,“噌”地一声正咬在黑箭正中。我眼里浮出笑意,吐出黑箭,飞快地答道:“差不多吧,怎么了?”

    “我以后陪着你吧。”瑞兰德说完这句就又退了回去。回味着瑞兰德的话,心里暖暖的,却不敢回头看她,因为面前还有密集的箭雨。

    身在险境中,我却不怎么紧张,所有的信心全来自我身后的,呃,夏勒斯……这大哥可是会变身超级塞亚人的人,我怕毛……

    很显然,没变身的夏勒斯实力不如我,他身后已经有人中箭了。我朝他吼道:“你还在等什么,夏勒斯?”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在嘀咕:我是不会比你先死的,甭打你的小算盘了,瑞兰德是我的,哇咔咔……

    夏勒斯被箭雨迫得手忙脚乱,已经没空回我的话了,四周只剩下黑箭的“rou、rou”破空声,我们四个用剑拨打黑箭的声音以及受伤的人的呻吟。在这些纷杂的声音当中,一声弱不可闻的哼唱渐渐飘满全场,柔和的女声,舒缓悠扬,像是来自天边,又像是来自记忆深处,小时候被哄着睡觉听到的就是类似的调子吧,不需要歌词,不需要固定的旋律……

    在这动人的旋律中,我忍不住向后看去,瑞兰德静静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双手互扣在胸前,耀眼的绿光正从她的手中射出,就像是刚刚刺破云彩的阳光一样。那一束束光线转动着,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在达到顶点的时候我不得不闭上眼睛,下一秒钟,我听到了身后传来“叮、叮”声,那是一个佣兵大哥在帮我拨箭。我倏地扭过身去,拨掉飞来的两支箭,又去为身边的佣兵大哥拨箭,刚才为了救我,他身上已经中了两箭了。长剑向离我最近的那两支黑箭挑去,只差两寸就能够得着它们,手继续向上扬,箭却不飞了,在箭尖的前方,我看到一层透明波纹。这层波纹只有一寸厚,却将黑箭挡在了外面。

    下一刻,拨箭的四个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睁睁看着所有的黑箭都被这层像半球一样扣在我们上方的波纹挡掉。波纹只有被箭射到的时候才会显形,但箭太过密集,我们渐渐看清,这层波纹里有一片森林的影像。

    “这是什么魔法,我从没见过。”夏勒斯看着瑞兰德,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些旋律,于是就跟着感觉哼出来了。”说到这瑞兰德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是在一本牧师教典籍中看到的歌,当时只是匆匆浏览一下,名字,好象叫,叫,叫丛林守护来着。”

    我嗷地一声蹿到瑞兰德身边,紧张道:“你说什么?叫丛林守护?这魔法有什么副作用?危险吗?不会失去自由吧?”说实话,我实在被库克勒斯的自然守护吓怕了,自从进了魔泉以后,我听到什么什么守护之类的就害怕。

    瑞兰德白了我一眼,道:“法力被抽走了一大半,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救人吧。”说着就蹲下去为别人治伤。

    见死不救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一边给瑞兰德帮忙,我还是忍不住想,就算救活他们恐怕也没办法带他们逃出这片石林。丛林守护能坚持多长时间,之后还不是要任人宰割?

    正忙活着,山岩上的士兵和大蚂蚁没有撤走,闸门却打开了,列着队跑进来几百士兵,挨着山壁站住,将我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另一边,王座再次被搬了回来,伍兹斯汀肥胖的身影慢慢挪到了上面。

    箭雨停了,从四周走出来二十来个士兵一手执刀一手举盾慢慢向我们推进。我一边惊叹于沙漠民族的军队编制一如内陆般齐全,一边暗自嘀咕,这丛林守护还能坚持多久?

    面对士兵的刀锋,透明的波纹再次出现,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那士兵像是用错了力一样摔了进来。波纹闪了又闪,进来的士兵越来越多,我暗骂一声:靠,不防御近程……

    不得不说,另外两名佣兵大哥身手相当好,将那二十多个士兵解决掉后,他们只受了点轻伤。

    伍兹斯汀权杖一挥,近百人又冲了过来。视线越过冲过来的近百人,看着后面那一动不动的黑压压的人群,又看了看盆地上方士兵和蚂蚁,我叹了口气,累也把我们累死了。

    我倏地朝夏勒斯跑去,经过他身边时咬牙切齿地抛下一句“你就等着见了黑圣杯再变身吧”,停也不停地朝着伍兹斯汀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