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庆幸,这是在洛尔德附近,伍兹斯汀没有兴师动众地将他所有的军队都调来,不然我只会深陷在人海中到死也接近不了他;我还应该庆幸,从外在来看,我的所有特点就是我那头黑头发,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个普通人,这提高了我偷袭的成功机率。

    第二朦胧态,全满!火狱鸟羽毛提供的超强弹跳力,全满!锁定目标,伍兹斯汀!

    计划第一步,穿过人群。我像疯了一样冲向杀过来的士兵,瑞兰德的惊呼声戛然而止,应该是想要制止我却被夏勒斯拉住了。距离第一个敌人二十米,十米,五米,两米,下一瞬,我从他眼中倏地消失,出现在半空中。到达最高点,空翻,向下滑行,滑行。“啪”地一声落地,正处于第一波士兵和山岩下未接到命令的士兵之间。

    计划第二步,翻上山岩。助跑。距山壁十米,距最前排士兵五米的时候,右脚抬起,左脚猛蹬地面,无形的气场从脚下炸开,我飞身而起,投向正前方山岩的中段,那里只有十五米高。滑行中,我好象听到了鸽哨,当然不是真的,那是来自一百多只蚂蚁的一百多只黑箭发出的尖啸。落脚的石头不够硬,我在直立的岩面上跳出了一个之字形才来到顶端,同时在身后留下了之字形的箭阵。

    计划第三步,携身斩击之!身体由空中滑向伍兹斯汀,这个死头子还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含笑看着飞速接近的我。近了,更近了,攻击距离!举剑,扭腰,全身自右向左转,旋身斩!剑的影象还留在右上方,可是剑已经到了身体的左下,这是我学会携身斩后最快的一剑。剑影顺着挥动的轨迹慢慢追上剑身,重合。

    倒带,减速播放。剑尖到达伍兹斯汀肩膀上的时候,他的三只魔法左臂同时伸了出来,不分先后,手断,剑身入肉,继续下斩,三只右臂顶了上来,再断,剑身毫无停滞地划过伍兹斯汀的身体。

    计划之外。就算我来到了伍兹斯汀面前,射向我的箭雨仍然没有停,身前本应断做两截的伍兹斯汀嘴唇依然上翘,空洞的眼睛里突然充满红色,像是炸弹爆炸一样的气波毫无征兆地向我袭来。

    我被气劲冲得翻滚着摔向地下,正巧躲过最后一波箭雨,险险落地后,抬头向上看去,一只和变身后的夏勒斯一般大的蚂蚁出现在伍兹斯汀原来呆的地方。这只巨大的蚂蚁还会叫,它仰天吼了一声,把头甩向身边的黄金王座。王座“呼”地一声就从山岩上朝我飞来,是直着飞的,不带任何弧线,可见那蚂蚁的力量有多大。我眼看着那王座在视野里越变越大,直到马上就要被它拍在地下的时候才勉强积聚力气跳了出去,刚才那一下摔得我全身酸疼。王座落地后马上弹了起来,速度不减贴着地面翻滚着冲向瑞兰德他们。

    相貌粗豪的那位佣兵大哥已经吓傻了,王座直接把他撞得稀烂,又带着一团血雾向后方冲去,速度仍然一点不减。另一位佣兵大哥闪开了,却被带掉了一条腿,夏勒斯见机早,拥着瑞兰德扑向一旁的地上,除了弄了一身脏及受了一顿吓之外并没什么。瑞兰德好不容易救活的那些人,很不幸地全或坐或躺在王座的飞行路线上,这会已经全成零件了……

    王座轰地一声砸进了对面的山壁里,直接开出了一个五米深两米高的山洞。山洞旁边的岩壁上全是血,躲闪不及的士兵的血。

    只是这一下,我就看出了夏勒斯不是伍兹斯汀的对手,当然都是指变身后的。现实中的蝎子要比蚂蚁大得多,但是两人变身后却一样大,这至少说明了蚂蚁变大的倍数要比蝎子大得多。而众所周知的是,蚂蚁是昆虫中的大力士,能搬起数倍于自身重量的东西。最要命的,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大蚂蚁,这是地穴编织者,游戏中的那个强悍的后期英雄……

    扭头看了一眼山岩上的地穴编织者,我咽了口唾沫,爬起来朝瑞兰德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山岩上的地穴(方便起见,以后以地穴称呼地穴编织者)消失了。我来到疼晕了的断腿的佣兵大哥身边,抱起他来仰着脖子就跑,我实在不愿意看他的伤口。

    如果我仔细听,就能听到一种我非常熟悉的声音,那是地穴隐形后加速的风声,可是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不看怀中佣兵大哥的断腿上,警觉时已经晚了。我就像刚才的王座一样飞了出去,而佣兵大哥则被抛向天上,落地后竟然摔醒了,在那痛苦地呻吟着。

    恶毒的夏勒斯装模作样想接我,却在就要接住我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就那么看着我飞向远处,落地后不停打滚,直滚到山岩下的士兵前面才停住。我没有吐血,也没有马上昏迷,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的话死也有可能。

    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连手指头都没法动弹,我看着瑞兰德朝我跑来,而她身后是夏勒斯,更远处是地穴和那个断腿的佣兵。

    地穴的声音邪恶而苍老,他把自己那复杂的嘴部器官悬在那个佣兵上方,带着笑意道:“‘你他妈算个屁国王,屁爱民如子’,呵呵……呵呵……”笑着笑着,他的头就探了下去……

    所有士兵都在紧张地看着地穴,那些刚才还在射出黑箭的蚂蚁已经吓得趴在地上,其实这一情况自伍兹斯汀变身以后就一直这样,只是我这会才注意到。

    瑞兰德的坚强让我吃惊,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我她竟然没有哭,她熟练而又小心地把我翻过来,让我仰躺在地上,帮我解开上衣的纽扣以便呼吸顺畅,接着手上亮起了绿光,轻轻地按在我的胸口。

    凉意瞬间让我变得清醒,疼痛感从胸口开始向外扩散,我很高兴,因为身上终于有了感觉,就算连呼吸都变得痛苦。为了让自己放松,我自嘲,这应该算是交通事故,被具有货车威力的地穴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