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能感觉到谢共秋用另一只手按了电梯,门缓慢开启,电梯间里的排风系统轰轰作响,她头顶的发丝被气流掀起又落下。
很快,谢共秋牵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说,“到了。”
哒。
哒。
哒。
他们走入一片死寂的空旷里。
“学长,我好像听见挂钟在响。”
谢共秋抬起眼,远远望向昏暗中高处那个记录过无数人生死时速的挂钟,他曾在秒针归位前反杀一个满口脏话的M国拳击手,对方黑手几乎夯碎他的肋骨,谢共秋喷出的内脏碎片混着血溅落拳击台。
谢共秋说:“是。”
分针徐徐落到了“9”的位置,9:45.
他们似乎又走过一段很长的,向下延展的路,路面间或有细微的凸起,花祈夏感觉到谢共秋拉起她的手,引领她踩上一处偏软的台阶。
“是要上拳击台吗。”
花祈夏试探着踩稳了,谢共秋才带她走上了拳击台——
黑暗中唯一被顶空光束照到的地方,宛如深井的底部,直到走到台面中央,花祈夏白色的运动鞋踩在了地上那只阴鸷凶残的山羊图画上,鞋跟碾住了它血红的眼睛。
那是谢共秋血液泼洒过的地方。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连心跳声都太过刺耳,花祈夏眼前的绷带被顶光冲出一片酒醺般的红晕,泼洒在她脸颊,又在谢共秋胸膛燃烧。
“学长。”花祈夏被覆盖的睫毛轻轻颤抖,“然后呢……?”
她听见谢共秋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旷的拳击场,“情侣,还要拥抱。”
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