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停在棺材前,将手轻轻放在光滑的乌木上。如果萧爻死了,他知道他来看他了吗?如果萧爻还活着,他知道他来看他了吗?
“殿下,要不我来?”谢无猗扶住萧惟冰凉的手腕。
“没事,我可以。”
萧惟闭目稳定心神,抽出瑶光,插在棺盖的缝隙处。他一点点用力,听着“吱呀呀”的声响,萧惟只觉得他撬动的是自己的心。
厚重的棺盖徐徐开启,萧惟膝盖一软,跌靠在谢无猗怀里。
棺内空空如也。
长久以来的不安落在实处,萧惟比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他再次往棺材中看了一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骗子。
棠棣之情是假的,君安臣乐是假的,为国捐躯是假的。
都是假的。
而他就像个小丑,为一场场骗局欢喜着,骄傲着,难过着。
“阿衡……”
谢无猗牢牢抱住萧惟,脸贴在他胸口,用自己的体温安抚他。她不敢想萧惟的感受,也无法切身理解。她只知道,心有怀疑和怀疑被证实的差距形同天渊。
他现在该是很疼很疼的。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花飞渡十分善解人意,故意等了一会才架着史威过来。彼时萧惟已直起腰,神情肃穆地站在棺材前。他俯视完全丧失斗志的史威,冷声问道:
“萧爻在哪?”
史威软绵绵地挂在花飞渡手里,眼眶通红,仍旧不发一言。
“本王找到了狄虎的札记,最后一页写道吕姜曾命各营暂时蛰伏。”萧惟环抱双臂,沉着脸道,“据本王所知,你们与鄢军对峙了半月有余,而后双方爆发了一次大战,萧爻‘该是’那时死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