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姜在邛川之战之后才获封侯爵,而他居然能听懂萧惟在说谁,看来他的确与外界有联系。萧惟勾唇一笑,“想起来了……你是史威。”
本应战死在邛川战场的,吕姜一次都没去祭拜过的心腹校尉史威。
这就对了。萧筠出嫁那天萧惟还问过吕姜,他那样重情重义的人,居然毫不在乎自己的亲信,原来他根本就没死啊。
一连遇到这么多“活死人”,这趟西境之行还真是收获颇丰。
史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并不理会萧惟。
“殿下,找到了!”
谢无猗的声音从旁边的岔路传来,史威目眦尽裂,嘶声道:“不要!别去!”
说着,他不顾一切向前一扑,试图抓住萧惟。不过花飞渡动作更快,点住史威的穴道,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他从地上提起。
萧惟按捺住狂跳的心,大步去找谢无猗。转过一道石壁,谢无猗手持火折,正站在一口乌木棺材旁。
她披着深紫色的斗篷,直直凝望萧惟,又仿佛透过他看向另一个自己。
跳动的火光中,萧惟双手松了又握。三年了,他恨过,痛过,怀疑过,最终,走到了今天这最后一步。
和谢无猗孤注一掷寻找有关乔椿的线索不同,萧惟要面对的是萧爻,只要他揭开面前的木棺,就等同于揭开天武朝最大的秘密。
他曾经仰慕崇敬的大哥,视他为兄友弟恭摆设的大哥,真的躺在这里吗?
向前一步,时光倒退,萧惟耳边响起稚嫩的童音。
“大哥,等我长大就替你出征,安邦定国,怎么样?”
“小家伙,别老想着打仗,你知道打一次仗会花多少钱死多少人吗?”
再向前一步,岁月飞速前进,童音变得成熟,小娃娃长成了朝气蓬勃的青年。
“大哥,凭什么不让我送你?邛川那么偏远,而且我是你弟弟啊!”
“胡闹!本宫身处风口浪尖,有多少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本宫。况且父皇就在宣室殿看着呢,你送本宫岂不是自认东宫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