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热闹登时烟消云散。
萧惟垂目不语,萧婺眉头紧锁,祝朗行张着嘴,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
不论二人知不知道谢无猗的真实身份,褚氏父子在军粮押运案中做的手脚已昭告天下,他们与萧惟便是死敌。而萧惟让自己的人手押送褚瀚,其中深意祝朗行不解,萧婺却是明白的。
若不是褚瀚隐瞒了什么,萧惟也不会多此一举。
萧婺转向他这位难得对朝廷官员上心的六弟,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
封达见众人都不说话,心里揣着的兔子都快蹦出来了。他以极小的步幅挪到谢无猗这边,指望她赶紧开口。
要是王妃发话,殿下应该就不会把他剁成肉酱了吧……
谢无猗会意,轻笑一声:“一个流放犯死就死了,何必在意呢。”
话虽这么说,谢无猗心中却是波涛翻涌。
她昨天晚上才请萧惟给押送褚瀚的手下送信,今天褚瀚就死了。
如果不算阿年,与江南庄和军粮案有关的所有人中,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纪离珠。
“就是,他是值得本王在意的人吗?”萧惟悠悠转动手腕,轻描淡写地问道,“对了达达,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封达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回答:“说是过潜渡崖吊桥的时候桥突然断了,三人都掉下去了……”
潜渡崖在流放去东境的必经之路上,是座百丈高的悬崖。山上地势险峻,山下激流奔腾,悬崖两岸只靠一座吊桥相连,人一旦掉下去哪还有生还之理?
看来褚瀚这边彻底指望不上了。
封达小心地觑着萧惟的表情,询问道:“殿下,要查吗?”
“查什么查,你天天闲着没事干吗?要不要我把你发配了,让你查个够?”萧惟踹了封达一脚,嫌弃地皱起眉,“一边去,老子饭还没吃完呢。”
察觉到萧惟情绪不太对,祝朗行忙打起圆场,“对对,填饱肚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