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达知趣地退下,萧惟只觉得满腹恶心,他撂下筷子,口中咕哝道:“五哥这事做得真是倒人胃口。”
萧惟没有隐瞒褚瀚的行踪,本就是为了探出他背后的人,顺便挖出江南庄的秘密。可他还是棋差一着,没保住褚瀚的命。
先强闯燕王府抓范兰姝,后制造意外杀褚瀚,不就是想让所有和军粮押运案有关的人都消失,以稳定他口中的“大局”吗?
呵,萧豫啊萧豫,两年不见,你的手段愈发狠厉了。
“六弟慎言。”萧婺沉声提醒道。
“我瞎说的。”萧惟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我吃饱了,来,咱们喝点酒吧。”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萧惟刚举起杯,宫里内侍长杨泉突然到访。
杨泉是近身伺候皇帝的内监,深得皇帝信任,地位非常人能及,连萧惟和萧婺两个皇子都不能对他摆架子。
“奴婢见过两位殿下,见过燕王妃,见过祝小将军。”杨泉躬身拜道,“陛下听闻燕王设宴,特赐菜一道,请诸位享用。”
一听是皇帝亲赐,萧惟忙跪地谢恩。春泥从杨泉手中接过食盒,取出里面热气腾腾的菜,谢无猗一见直接愣住。
这不就是萧惟在决鼻村给她做的那道鲜美无比的猪肉吗?
——就是卖相不好,看上去有点黑。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萧惟,他什么时候把手艺教给宫里膳房了?
杨泉见众人不动筷,又低头笑道:“这是燕王殿下的新发明,陛下口谕,请齐王殿下和小将军品鉴一二。”
几人无法,只能沉默着一人夹了一块肉。甫一入口,萧惟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父皇,您这火候也太大了吧!
不光是肉炸得焦黑,也不知膳房怎么调的酱汁,满嘴苦涩,还散发着呛鼻的酸味。一块肉在嘴里辗转翻腾,又不能吐出来,萧惟只能眼一闭心一横生吞了下去。
杨泉笑吟吟道:“燕王殿下,膳房的手艺和您相比如何?”
萧惟忍着食物被玷污的痛苦,讪笑道:“本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