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一激灵,慌得跪下磕头道:“民妇冤枉,请大人明鉴!”
嘴还挺硬。萧惟微微一笑,望向谢无猗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骄傲。
应顺满头雾水,耿氏右腿有残疾行动不便,分明是这四个人中他最先排除的人,要不是萧惟拦着他刚才就把她放走了,怎么可能是她杀的人?
“请恕下官愚钝,”应顺向谢无猗揖道,“耿氏一直在沐浴,且是最后一个来的,难道她能在数米外隔墙杀人吗?”
“耿氏不是最后来的,”谢无猗摇摇头,“她从始至终都在仓库里。”
谢无猗拿出在仓库门后找到的碎布片,“我摸过耿氏的袖口,她的外袍潮湿,里衣却是干的。我们都看过耿氏的房间,如果她真的沐浴了半个时辰,水汽自然会把所有衣服都熏潮,没道理单剩一件中衣。”
耿氏一愣,被缚住的手慢慢收紧。
此前,谢无猗查看尸体时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后来耿氏身上也有相同的味道。那不是治风寒的药,而是一种让人行动迟缓暂时失语的迷药。
“应大人,我来给你演示一遍,”谢无猗走到仓库里,随手扯了块遮箱子的布,“劳烦你配合。”
谢无猗躲在门后,让应顺站在翻窗进来的位置。她从背后猛然靠近应顺,将布蒙在他头上,直扑得他一个趔趄。应顺七荤八素地跌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无猗掐住了喉管。
“抱歉,得罪了。”谢无猗放开应顺,只手把他搀起,“虽然死者的身手不错,但耿氏的外衣上有迷药,可以趁对方晕眩迷乱时强行喂下毒药,因动作太快刮到门后的钩子,这才撕下了一小片中衣。”
之后,耿氏以打破瓷罐为遮掩吹响触发烁金蛊的哨子,同时反锁窗户闪在门后,把浸了迷药的外袍顺势披在背后遮掩身形。
反正都是下毒,谢无猗刻意隐去了耿氏触发烁金蛊的举动。她望向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唯有耿氏木然盯着膝前的空地,痴痴地出神。
谢无猗接着解释道:“或许是因着急躲避,她锁窗的动作太仓促,这才在窗根处留下了指尖朝外的印痕。”
应顺的手下虽然检查过仓库,但并未注意指痕的朝向,只理所应当地认为是正常的关窗动作留下的印迹。谢无猗正是因为知道耿氏所用的迷药,才通过气味发觉了异常。
这也不能怪京兆尹府大意,若不是吃过亏,谢无猗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答案。
只不过……
谢无猗看向不知何时走进仓库的萧惟,他和她步调一致,也一定早就看穿了耿氏的作案手法。可萧惟久居深宫,按理说是没机会接触江湖这些玩意的,他是怎么参透谜团的呢?
还是说仓库里有其他自己没留心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