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劳纪老板。”谢无猗干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纪离珠要卖谢无猗人情,不能只是简单地打掩护,自然要允许她带走范兰姝,便十分和善地拱了拱手。谢无猗示意花飞渡背起范兰姝,在京兆尹府和金吾卫进门前离开了当铺。
天光渐明,此时正是巡街卫兵最困乏的时候,谢无猗和花飞渡在僻巷中左转右转,直至回到燕王府都没被人发现。
萧惟在府中坐了一宿,直盯着冰冷的烛光亮了又暗,盘桓在心头的阴霾和焦急始终不散。
就算是金吾卫全城搜捕,以谢无猗的功夫不至于到现在都脱不了身。何况花飞渡不在府里,应当是去接应她了。两个身法超绝的人互相配合,怎么还不回来呢?
在卧雪庄井底,她紧紧握住他时的温度早已消弭,萧惟抵住额头,手心空空荡荡。
明明知道她会走,明明知道她不属于自己,可那双在黑暗里牵引他一往无前的手,那个在绝境中毫不犹豫为他劈开出路的人,早已深深烙在他的心底。
欲说还休,欲罢不能。
萧惟再次望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闯入他的视线。
残破的夜行衣,素白的小脸,稍显凌乱的头发,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是幻觉吗?
为什么如此真实?
二人隔窗相望,那道幻影歪头笑了笑,“殿下,我回来了。”
萧惟眼睛一热,他探身站起,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上次在平麟苑他也是这样牢牢地抱着她,但那次是怜惜,这一次,谢无猗能感觉到他起伏的肩膀和有力的手掌间,似乎还藏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谢无猗没想到萧惟的反应这么强烈,忙佯咳两声想要推开他,“那什么,殿下,大家都在呢。”
萧惟恍若不闻,院中的春泥云裳成慨封达一听这话,当即如鸟兽散。花飞渡瞟了谢无猗一眼,也什么都没说,背着范兰姝回了自己房间。
待终于平复心绪,萧惟捧起谢无猗的脸,动作轻缓地为她擦掉一夜风尘。
“吃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