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关注军粮押运案,屡次帮助她,一定另有所图。
但这个人谢无猗却动不了。
她倒不是怕自己与他合作的事被萧惟知晓,而是纪离珠的民望太高,他做生意规规矩矩,还在泽阳接济了许多流浪儿,连朝廷都对他的善举颇为赞许。
暗渠里的毒蛇猛兽,只因披了一层乐善好施的外衣,就在泽阳屹立不倒。
世事有时还真是荒谬。
纪离珠手持烛台,窸窸窣窣地绕到谢无猗身后,滚烫灼热的气息喷入衣领。谢无猗双手抱在胸前,他便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臂,缓缓攀援向上。
又是相同的处境,要不是乔椿的案子没查明白,谢无猗真想把苍烟里的银针全扎进他眼睛里。
就在那双大手即将碰到她的锁骨时,谢无猗倏然出声。
“纪老板,”她压低嗓音,“你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
纪离珠手下一顿,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刺耳的声音瞬间萦绕在整个当铺。
谢无猗不是第一次与他周旋了,她既然敢大摇大摆地跟他回来,又怎么能不留后路呢?纪离珠收了笑,大概是她身边的那个女煞星跟来了吧。
他松开谢无猗跌退两步,十分遗憾地垂下手,一脸堆笑。
“花女侠,久仰。”
花飞渡进来时,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谢无猗朝花飞渡略一点头,表示自己无事。
为防意外,谢无猗在离开燕王府前就嘱咐花飞渡到纪氏当铺查看。若纪离珠在,说明范兰姝不是他的诱饵,花飞渡需要立刻返回燕王府挡住来访众人;若纪离珠不在则守在当铺外面,等候谢无猗的信号进来一同拿人。
眼下见谢无猗和范兰姝都安然无恙,花飞渡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当铺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纪离珠一拍脑门,指着小笛道:“哦对了,在下忘了提醒二位,这小子是两起纵火案的凶手,在下帮你们报官了。”
谢无猗眯起眼睛,将时间计算得如此精确,这是不打算让她深究他与小笛的关系了。
也罢,按现在的线索,她也没法和纪离珠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