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心口一痛,他胡乱从桑子鱼手中抢过纸张,发现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张药方,旁边注道:以毒攻毒,珍重自惜,非险勿取。
这方子萧惟认得,是烁金蛊的解药。
而那句注解,大约是谢无猗对桑子鱼的劝慰。
原来谢无猗早就想好了,她把烁金蛊的解法留给桑子鱼,免除了萧惟的后顾之忧。桑子鱼懂医理,真到了危急时刻她还可以救人。
萧惟紧闭双目,深呼吸了几次,说服自己他必须冷静下来。
他应该相信她才对。
“桑姑娘起来吧,这是一张解毒的药方,但你要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萧惟看了春泥一眼,春泥会意,忙把桑子鱼扶起。只听萧惟又道,“春泥,安排人分散开把药按剂量备足,别惊动人,由桑姑娘统一安排。”
桑子鱼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又迅速咬唇闪开目光。听萧惟的口气,这张药方十分重要,这么机密的事他竟然会交给她来做?
谢无猗应该也懂点医术,为什么不是她?
一个念头霸占了思绪,桑子鱼双手不禁绞住裙子,朱唇轻颤,“殿下,王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惟没有说话,半晌才沉声吩咐:“春泥,带桑姑娘下去吧。”
他走到案前,用力捏住空空的茶杯,指节颤抖不止。封达乖顺地站在萧惟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在心里不停地盘算,以殿下和王妃这样隔空取人头的身手,什么人能劫走王妃呢?
封达余光一瞥,走廊尽头似乎又跑来一个人。他如遇大赦,小心地扯动萧惟的袖口,“殿下,临阳侯来找您。”
萧惟猛地睁开眼,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谢无猗,哪有心情和这人周旋?
刚要送客,就见北秋白匆匆掩上门,用萧惟没听过的严肃的口吻问道:“燕王妃在哪?”
完了。
萧惟全身的血液几乎无法继续流动,但他不能在北秋白面前露怯,便淡淡地盯着他等待下文。北秋白也不废话,从袖中抽出一段布条。
布条和北秋白包袱的质地相同,看得出是被人随手撕下来的。
萧惟狐疑地接过布条,映入眼帘的又是谢无猗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