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没有在陈点子那儿待太久。

    她的思绪凌乱,近乎已经没有思考能力。她也不太想在陈点子这儿把这副“李轻歌”的画仔细看完,她怕失态。

    怕自己痛哭痛骂,对把自己拉到这一团乱麻里的人——纵然那人当前看起来,就是她李轻歌自己——可她也想痛骂。

    她并不觉得穿越是她应该履行的使命,她的使命在方寸文字间,在报纸杂志上,在各种媒体版块上,而不在穿回一个即将湮灭的朝代,指挥千百年后的人推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无法离开的绝路,对着她现在、未来的决定指手画脚。

    离开之前,李轻歌把铜镜交给了陈点子。

    这是她当前能想到的,唯一的破解之法。

    铜镜,一切的根源都在铜镜。

    所有事情从她挖出铜镜之后,就有了变化。

    但是……李轻歌皱了下眉,又想到或许铜镜被她挖出来,也是定安十二年的李轻歌部署的。

    会有谁比她更了解她的过去呢?

    可她至少要试一试,像陈点子之前一样,明知命如此,也要抗争试一试。

    说起来,她还没正经试过和铜镜长距离相隔。之前的尝试,阴差阳错断在郑建安的千里送铜镜上。或许长远的距离之下,铜镜就没有办法用半身不遂的症状影响她——那毕竟不科学。

    当然,这段日子以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不科学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如果可行,她可以不要这块铜镜。

    至于程素年……

    李轻歌垂下眼,最后看了一眼铜镜。

    “你之前说,程素年会死在一年后?”

    “是。”陈点子看着她,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怜悯,约莫是觉得她可怜,“根据画上的你留下的字,你在去定安十二年之前,一直在尝试拯救程素年,通过改变历史的方式。”

    李轻歌的心头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