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岱摇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家老头子上个月才走的,人早晨还跟老头老太太抢鸡蛋挤公交呢,晚上吃顿老酒血压就突然高了,没两天就走了,不然这事儿不会落到我头上。但我知道这件事才没几天,你们这地儿也不好找,这不,我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铜镜不是已经被你拿出来了吗?”

    李轻歌谨慎起来,“我昨晚听到你们在我房外说,要把我扔到后山天坑里。”

    总不能是她先他一步把铜镜挖出来了,他听老祖宗的话,干脆连她一起毁了吧?

    居岱“啊?”了一声,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笑起来,“哎呀!我俩说的是野猫呢!你家电线被野猫咬断了,黑灯瞎火的,老马踩着了野猫,被挠了一爪子。老马气死了,说要把野猫打死扔了。”

    猫?

    李轻歌恍惚回想到,昨夜里确实是被猫叫声惊醒的。

    可居岱的话,也确实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一代接一代,还有准确的时间和地点,精准提到了祠堂墙里的铜镜,和韦引鹤的墓。

    像天方夜谭。

    像铺天盖地的网,虚虚笼罩住了她,让她背后寒毛直立,下意识排斥这种走到了别人陷阱当中的感觉。

    李轻歌不敢轻易全信居岱的话。

    “那你们昨天晚上,追我干嘛?”李轻歌问。

    要不是这两人追,她哪儿至于往天坑里头掉?

    “那就不得不说老马家的事了。”居岱嘿嘿一笑,仿佛老马的事比他家老祖宗交代的毁铜镜更有趣似的,“老马家的老祖宗啊,也有交代,也是一代传一代,也是在今年这个时候,把你李轻歌啊,从韦引鹤的墓里带出来。”

    李轻歌惊骇,从居岱背上挣脱跃下。人没站住,脚一崴,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腕霎时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李轻歌全然感受不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脱力后的疲乏灌满四肢,叫她连抬头看居岱都困难。

    “我去!你干嘛?!”

    已经走到老宅门前,院子里也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居岱赶紧来拉李轻歌。

    李轻歌只是呆呆地,看着居岱,看进居岱的眼里,试图在里头找到欺瞒和戏耍的证据。

    “你是说,那个姓马的老祖宗,知道我李轻歌今天会跌到天坑里头?会跌进韦引鹤的崖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