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遵从道义没有错,看重利益也没有错。”

    李亨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张修,“什么意思?”

    “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并没有错,现在我们不能改变朝堂的风气,但是我们能做的是拥有改变这一切的绝对权利,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张修的表情依然平淡如常,“治世需要的是圣贤之道,夺储君之位需要的是非常手段,殿下也清楚我们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殿下只要记住,在夺储君之位的道路上,这些圣贤道理一点作用都没有。”

    “夺储和治世之间难道就没有二者兼顾的办法?”

    “有,但是这要让殿下改变很多,甚至失去自我,我不想让殿下为这种不得已的改变而煎熬。”

    李亨道:“你说的事实虽然残酷,但的确是事实。”

    “这是一条艰难的路,若是心智不坚很难继续走下去。”张修的眼神似乎变得很遥远,“现在是非常时期,储位空悬,殿下和寿王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影响到储君最终的归属,因此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李亨终于长叹了一声,“我知道了,不管如何,我依然坚信道义。”李亨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接着道:“寿王心思机敏,其身边又有李林甫,你认为他们会如何处理此事?”

    “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李亨心中明了。

    张修接着道:“殿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

    “等?”

    “等对手做出动作之后,我们再做下一步的行动。”

    在两人一番商议和分析之后,对于此事两人采取了静观其变的策略。

    李隆基令杨玉环成为“女道士”之后,玉真观乃是李隆基的妹妹玉真公主所建,李隆基将杨玉环托付给自己的妹妹好生照料,玉真观虽然为道观,但是观内环境要比普通道观华丽许多,杨玉环名为女道士,实则享受的是皇家待遇,李隆基令杨玉环为女道士实则是强力除去寿王妃的身份,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李隆基便会将杨玉环以另一种身份迎入宫中。

    年关将至,朝堂上经历了一些波折之后,显得较为平静,朝堂上准备这年关的一些事物,寿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这几天一直在准备父皇的新年贺礼,寿王这份隐忍反倒是让李亨有些惊异,因为他明白李瑁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如今能够保持这份心境,可见其城府。

    除夕之夜,李隆基和后宫嫔妃,以及皇子在紫宸殿共度春节,寿王在年宴上献上的自己精心为李隆基准备的贺礼,是一副益州产的精美屏风,用百种选一的蚕丝织成,用五十中不同的手法绣出六十六个“寿”字。

    相比李瑁的贺礼,李亨的贺礼则比较质朴,是一个太湖石,光洁的石面上有非常的纹路,纹路依稀构成了一个“唐”字,由于李隆基心情大好,封赐给众皇子赏赐,其中李亨和李瑁的赏赐要明显多于其他的皇子,而两人的赏赐又不相伯仲,这种微妙的赏赐似乎与目前朝堂上的格局也存在一种联系,不禁让人产生诸多联想。

    除夕之夜,家家团圆守岁,满城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