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一十四年夜,京城平康坊的一处二进院灯火通明。
楚云徊长身而立,敏感得察觉到事情不对,连忙将一旁的叶清沅和她女儿护于身后。
院门被强行推开,侍卫们面带肃穆,迅速围住三人,整齐列成左右两排高举火把。
在火焰忽明忽暗的跳跃中,亓穆疾驰而来纵身下马,快步闯入院落,在看见叶清沅时方才止住激动神色,倨傲得走了过去。
他身披玄色大氅,用金线细细绣出蛟龙出海纹样,龙鳞细密,随着走动熠熠生辉,仿佛随时破海而出。
叶清沅死咬着唇,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儿,语气中透着绝望,“要杀要剐随你便,亓穆,是我当年眼瞎看错了你,以至于救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只是稚子无辜,你要杀就杀我一人,放过我师兄和孩子。”
亓穆听言怒气反笑,咬着牙吐出“叶清沅”三个字,恨不得立马掐着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质问,她还有没有良心。
他看着和自己拜过堂的妻子被一陌生男人护在身后,怀里还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不禁火上心头怒斥出声:“叶清沅,咱们还没和离呢,你前脚把我甩了后脚就找上下家,生了野种,还要倒打一耙说我忘恩负义,我是中山狼?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般无耻。”
“你是哪来的野姘头,跟她什么关系?你可知勾引有妇之夫按大夏国律法应杖责五十。”寒光凛凛,亓穆眉头紧锁,夺过侍卫的刀直直抵上男人的喉咙。
叶清沅面色焦急,愤恨地看向亓穆,楚云徊背对着她丝毫不知,声音清朗地开口道:
“在下楚云徊,是阿沅的师兄,你与阿沅既然两相情断,就不要再多加纠缠,你有你的青云路,阿沅亦有自己的路要走,睿亲王如今正值关键时刻,当今太子虎视眈眈,朝堂内外争斗不断,四面八方的眼睛都盯着呢,想来您也不必对孤儿寡母赶尽杀绝吧。”
“师兄你别说了,他马上要迎娶丞相家的女儿为妃,这是嫌我们母女脏了他的身份,影响他娇妻美妾在怀了,只可惜我大仇未报,就要葬身于他手中了。”
叶清沅贝齿紧咬,暗中将沁了毒的机关镯握在手中,暗道,死也要让亓穆这个贱男人给她们母女俩陪葬。
亓穆此刻完全听不到叶清沅在说些什么了,他满脑子都是“在下楚云徊,在下楚云徊,在下楚云徊。”
“叶清沅!”亓穆深呼吸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楚云徊,云徊,好啊你,好啊,原来我才是打扰你们双宿双栖的罪人啊。”
他青筋砰砰直跳,不可置信开口问道:“你怎么敢用他的名字,给失忆的我取名!你怎么敢的!”
“你个奸夫,这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此刻的亓穆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自己与阿沅倾心相许,两情相悦,现在告诉他自己是这个野男人的替身?简直是荒唐!
“我女儿,”楚云徊怕生误会,连忙解释道,“是师妹所生,我认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