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远坐在案前,将自己这些日子遇到的事项一一记录下来,有疑点或悬而未决的便标记出来。
一是陈御史家收到筀竹纸伞,惊到了陈御史的夫人;
二是随后陈御史告假未归,御史家人称他失踪;
三是修善坊郑工的旧宅着火,火场中有两具不明身份的尸体;
四是郑工旧宅隔壁的老丈指出曲桃他们曾经到过郑工旧宅,打听过郑工消息;
五是接着他们发现御史家人在易生馆出没,他事后潜入鬼坊查探,陈御史果然在鬼坊中,等待着置换脏器;
最后,他在鬼坊下面见到了那个将他视线转向曲桃的老丈,他与鬼坊坊主似乎十分熟悉,而且也想在鬼坊置换脏器。
萧明远提笔,将第二条与第五条划去。如今他已知陈御史的去向,他并未失踪。至于他的家人为何称他失踪,想来置换脏器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告假不归的好理由。但是御史夫人将陈御史的失踪推到筀竹纸伞上,这点倒是可疑。她是随口拈来的借口,还是别有图谋呢?
对了,他在曲氏作坊发现了一把快要被砍断的筀竹纸伞。且修善坊那位与鬼坊交情颇深的老丈,也将他引向了曲桃。而鬼坊又阴差阳错地将曲容抓了去。
桩桩件件似乎都与曲氏有着似有似无的关系,这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有意为之?
萧明远发现按照他现在手上掌握的线索,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动鬼坊,也不能动陈御史,更不想动曲氏。
萧明远沉沉一叹,思索着自己是否要将郑工旧宅那两具焦尸体归为悬案。这时,有手下来报:“禀少卿,陈御史回来了!”
萧明远沉吟一声:“哦?”
手下继续道:“今早回来的,据说生了大病。是在路上被强盗劫持了,这才花了钱财逃了出来呢!”
“强盗可伏法了?”萧明远问。
“当地县衙追去,扑了个空。”手下说到这,不禁露出一丝鄙夷。他们都清楚陈御史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如今见陈御史自编自演这一出,很是瞧不起这幅虚伪做派,简直枉为御史大夫。
萧明远点点头,吩咐道:“若是得闲,可以顺便查下多年前陈御史长子丢失一案。这件事情,暂且不必理会了。”
手下自是领命退下。
御史府,陈御史面如金纸坐在上首,下方坐着其妻殷氏。殷氏二十多岁,姿容美好,此时正低低啜泣,自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