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史往日最是怜惜她这个样子,这次却看得有些不耐烦:“哭哭哭,若不是你当初没有看顾好大郎,我如何会弄得今日这般!”
殷氏止了哭声,抬起头哽咽问道:“原来夫君这些年始终都在责怪妾身,是要妾以死谢罪吗?”
陈御史不耐听她这般说:“我现在不与你掰扯,你下去吧。”
殷氏无奈,似忧似怨地望了陈御史一眼,转身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娘子,郎君是不是对当年的事起了疑心?”仆妇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
殷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迹:“你以为他真舍不得大郎吗,还不是舍不得自己这条命。当年他对大郎明明十分不喜,这次看病归来竟然念起他来了,可见他这病看得蹊跷。”言语间哪还有方才柔弱模样。
“那……那个一直往御史府送筀竹伞的人……”仆妇总觉得当年的事定是被人知道了去,心中总也不安。
殷氏安抚地拍了拍她扶着自己手:“那人若是有十足把握,便不会使这种伎俩。既然他躲在暗处不敢露面,又何足为惧?”
仆妇听见殷氏这样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扶着殷氏往宅院深处走去。
此时南市的曲离与曲容刚出去采买了一些东西回来,进屋就见罗珩坐在桌边读书。不见曲桃的身影。
“阿兄呢?”曲离问道。
罗珩放下书道:“曲工说他在屋中闷得慌,要出去走走,散散心。”罗珩按照曲桃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他这才刚好……”曲容将买来的东西放到桌上,低声念叨着。
曲离竖着耳朵听了一阵,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些什么,只能道:“我见阿兄没事了,出去散散也好,天天拘着,换我也是不干的。”
“那便是我多管闲事了。”曲容哼了一声,登登登跑上楼,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曲离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见罗珩也盯着自己一脸不解:“你们吵架了吗?”
曲离嘴角忍不住抽搐:“没有,你好好看书吧,我去收拾一下。”说着将采买的东西往后院的小厨房拎去。要说平日,曲容定是会和他吵上几句的,今日居然哼了声就走了,真不像她往日作风,不过感觉……倒是有点寻常女子的样子了。
曲离心中寻常女子的标准,顶多也只能参照曲容好友寻湘,除此之外,曲离可与女子没什么交集,若非自己有个孪生阿姊,他估计到现在都不会和女人说句话。
曲桃不知曲氏双胞胎对他的看法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此时他正站在郑工旧宅门外,默默注视着那烧成废墟的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