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冯喜察言观色,既然提起了谢家,顺势从御案边堆积的奏本中取过一封留中多日的奏本,放在醒目的位置。

    “谢枢密使五日前有本上奏……”

    奉德帝略翻了翻,随手合拢,又扔回大摞奏章里:“搁着。”

    ——

    这两日雨水暂停,接连出太阳。京城的暮春小跑着入了夏。

    谢明裳的病症明显好转。

    到了四月初一清晨,早起洗漱完毕,她坐在庭院里,懒洋洋借着晨光晒太阳。

    天气眼看要入夏,梨花酒楼的满枝梨花极盛将衰,要赏花得抓紧最后几日了。

    她想指给五娘看,嫂嫂上回的车马,便是从梨花酒楼下驶过。

    沿着敞阔御街一路往南,穿过南城门,驶出界碑,百二十里路就出了这繁华京畿。

    只要屁股后头没有官府追捕,外头有可靠的人接应,“送出京城”四个字,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可怕。

    并不值得一个花样年华的妙龄女郎,为了躲避想象中的可怕,匆忙把自己托身去令一处虎狼窝。

    “我去看看娘。兰夏替我走一趟东苑,悄悄地跟五娘说:叫她今夜亥时单独过来寻我,西角门见。我有事找她。”

    谢明裳领着兰夏起身,“收拾收拾,现在就走。”

    *

    谢家如今冷清,庭院少人打理,草木虫孑疯长,前两天护院才驱赶了一条横爬过庭院的长蛇。

    兰夏坚持把谢明裳送去主院。

    谢明裳站在院门边,目送兰夏匆匆去东苑方向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进了主院,远远冲堂屋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