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扶住了这只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掌心,烛光愈暗,青雀似乎能听到宋檀急躁的心跳。

    算来,活了三十四年,生育了两个孩子,她竟从不明白,什么是男欢女爱。

    和自己的“夫君”“主子”欢情,算不算“背叛”?

    是小姐让宋檀来的。是小姐让宋檀来和她同房的。

    宋檀薄软的嘴唇覆了上来。疼痛的记忆太过深刻,青雀仍没能避免身体发僵。

    宋檀不满睁眼。

    青雀思量此时此刻她着该有的反应,祈求地看向他。

    宋檀比平日宽容许多,只无奈拍了拍她的脸。

    青雀尝试放松。她尝试不去想,那些糟糕的、粗糙的、干涩的、刺痛的,只能咬牙忍受的夜晚。

    她推拒不了今夜,更推拒不了往后的许多数不清的夜。直到她生下孩子,他们才会放过她,——不,他们只是在房事上不再用得上她,何谈放过了她。她会生下两个明知不会有好结果的孩子,看着别人摆布他们、打断他的腿,亲手送她去和亲、去死!

    而她还没有办法——她想了一整日,想了一百零七天,都不出办法救他们、救她自己!

    怒火又在青雀胸口汇聚,冬夜的寒风又吹了回来。一日的混乱忧惧全不要紧了。宋檀吻得沉醉,在他移开嘴唇的间隙,青雀露出牙,咬了上去——又很快松开。

    真可悲。她想。真可悲。恨意如此强烈,她却不敢在宋檀身上留下任何伤口。每一道痕迹,都会成为她通向死路的快马,她不能伤了“主子”,更不能让霍玥看到,她与宋檀欢好的实据——

    为什么不能?

    唇上的疼像小猫伸爪。

    宋檀“嘶”的一声,摸摸唇角,笑了。

    这丫头,自小就只会素着脸、远着他,和玥儿嫁了过来,更是轻易不与他说一句话、不给他递一杯茶。他虽只想和玥儿一生一世,却不愿看一个丫头的脸色。便做了他的人,她也和木头一般,纵对着这张脸,也让人无趣。谁知今日,竟学会呲牙伸爪子了?

    果然,她是碍着玥儿,不便对他亲近。

    不许她逾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