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
杜仰熙握了一下寿华的手,寿华不再坚持了,微笑着点点头,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杜仰熙坐在床边,手持蒲扇替他娘扇风,寿华这才放心离去。
夜深了,杜母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一双手在半空乱抓:“熙儿!熙儿!”
“娘,儿在这儿守着你,娘。”
杜仰熙替母亲拭去汗水,望着梦中犹自惊恐不安的母亲,他反复地回忆杜母见到虞相时候的异常神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刹那间掀起惊涛骇浪。
杜仰熙快速摘下藏在胸口的一枚玉佩,对着灯火一看,玉质粗陋的玉佩上仅刻着一个字体遒劲的“芳”字。
寿华正在廊下磨黑芝麻,桑麻捧着大碗进来,碗口上盖得严严实实,她老远嚷嚷起来:“娘子,黑芝麻粉送去啦。郦娘子买了肉,卤得可香啦,她叫刘妈给盛了一大碗。你看!”
寿华嘘了一声,示意东厢房的方向。
桑麻压低了声:“她说这黑芝麻粉得磨得再细点儿,等粥煮开了花再撒。还给了我一包枣子,又大又甜的,煮粥时放进去,主母吃了好定心安神。”
“知道了,”寿华温柔地轻轻一刮桑麻的嘴角油渍,“小馋鬼。”
桑麻嘿嘿直笑。
这时,桑延让脸色不好地匆匆进门,迎面瞧见杜仰熙站在东厢门口,正神思不属地盯着廊下温馨的一幕。
桑延让顾不得同寿华打招呼,上去扯了杜仰熙:“走,有要紧事同你商议。”
西厢房的门一关,寿华和桑麻才醒过神来。桑麻好奇道:“咦,郎君何时站在那儿的?”
寿华望向禁闭的西厢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西厢房里,桑延让面色凝重。
“吏部有人传言,状元榜眼探花都授了将作监丞、通判诸州,可人家要去的都是富庶之地,你却要通判雄州,这不对呀!”
杜仰熙镇定自若地倒了杯茶,说:“雄州地处宋辽边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这说明朝廷有心历练我,又有什么不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