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没想到凭空冒出个怒冲冲的俏美人来,惊得倒退了一步。
康宁端着茶盏迎上来,笑脸盈盈地说:“大姐夫,这新婚的夫妇,拌个嘴也常有的,哪就至于鸾凤分飞了?徒惹外人笑话!你是要做官的人,自有弘伟大量、仁义心肠,大姐姐就真的有过,念在娘与我等姐妹面上,请姐夫海量包涵。叫她一气全改了,还做恩爱夫妻。”
杜仰熙下意识回避,哪想到迎面又撞上乐善。
乐善咄咄逼人道:“三姐这话没理,大姐何来过错?她美貌温柔、贤良淑德,那是洛阳闻名的。前头不为着守孝,岂能便宜了他?哼,姓杜的,人家认你是个什么探花,我全不认的。逼急了我,拿着你杜家的聘书礼状,咱们到开封府去。我告你攀高结贵、抛弃糟糠、背恩负义、天理难容,你还要做官,发你的大梦去!”
杜仰熙无奈:“你……我不同你们说,叫你大姐来。”
那边好德也上来:“姐夫,五妹混账起来,最是无法无天,哪管你御前几多体面,将来又派何官的。今我大姐气病了,起不了身,不幸真有个好歹……唉,我家虽是小门户,少不得也要上公堂争理。姐夫面上须不好看。姐夫,慎思、慎行啊。”
四人东南西北把人围住,杜仰熙进退不能、哭笑不得,向外直唤道:“灵药!灵药!”
外头院里的灵药也跳脚:“郎君,小的也难脱身。”
原来琼奴和春来早一人一边把人看牢了,灵药左突右冲,想去厅里解救杜仰熙,偏都被人堵回来。他不敢冲撞女眷,同样进退两难。
郦娘子正首坐着,自得一笑。
杜仰熙深深一揖,不慌不忙地说:“二姨,我与大娘婚事不谐,个中情由曲折,无颜宣之于口。请二姨自去问她,那绣帕究竟何人所赠,情诗又是谁人所写?我倒是坦然相问,她又问心无愧否?”
福慧被将了一军,当场愣住。
杜仰熙又向康宁一揖,彬彬有礼道:“三姨,我倒有弘量仁心,只是眼里从来不揉沙子,终究杜家学不来曹营,一女脚下也难踏双船。所以万万不敢从命,还请三姨见谅。”
他再向五娘一揖:“五姨要去,只管去。公堂当众说出证见,两家颜面无存不提,还要问你个诬告,只怕你身娇体弱的,熬不过几杖子!”
说完,他作势向好德作揖,好德连忙摆手:“使不得,受不起!”
杜仰熙突然惊喜,望着门口道:“柴兄救我!”
康宁诧异,好德下意识一回头,杜仰熙一个箭步,从她身旁冲了出去。
郦娘子忙跳起来,起身追出去:“贤婿!贤婿!”
乐善嗔怪:“好德怎么把人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