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德也扑过去,欢呼道:“真的下雪啦,今年可真稀奇,这么早就下雪了!你们快来瞧啊!”
女孩儿们一齐涌到窗边去看雪,唯有康宁落在众人之后,面上笑容淡了下去。
夜深了,康宁独坐镜台前,试图将红宝石一颗颗拼回原位。柴安的许诺回荡在耳畔。
“三娘,除我柴安之外,恐怕世间也没有第二个男子,真正懂得欣赏三娘、敬重三娘、爱护三娘……”
康宁抚摸着梅枝,童年往事不自觉涌上心头。
五岁时,父亲把一支红梅折给小康宁。
“爹,梅花真好看!”
“待我的小康宁到了摽梅之年,爹种下的这棵梅树会长得很高很大,爹要摘下最高处的那株红梅送给三娘,再亲眼看着你阿兄背你送嫁!”
突然,父亲背身重重咳嗽了起来,面色也变得青白。
小康宁恐慌,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袖:“爹!”
父亲抚摸着女儿的头,温情道:“爹的小三娘,是家里最坚强的孩子,往后可要帮着你阿兄,多看顾你娘和姐妹们……”
回想往事,康宁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泪水一滴滴落在红宝石上。
最终,她将干枯的梅枝和金摩诃罗藏进了妆台深处,阖上了抽屉,算作与柴安最后的告别。
时光飞逝,已是立冬。
刘家花厅门口,刘管家毕恭毕敬地对柴安说:“柴郎君,我家阿郎正在厅中会客,特意嘱咐下来,郎君一到即刻请进去!”
柴安点头,踏入花厅,突然听见一声怒喝。
“好个不识抬举的小子!我好说歹说,你只是不许,不过是个赴考的穷举子,能否蟾宫折桂尚是未知之数,也敢自恃才高,轻视我的女儿!”
柴安循声望去,花厅堆满了金银古董,珠玉锦绣,一箱箱耀花了人眼。一个相貌清俊的青年文士立在厅内,神情冷淡,脊梁笔直,漠然应对暴跳如雷的主人刘塘。
柴安略略一扫,便判断出厅内形势,若无其事地笑道:“谁这么大胆量,引得世伯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