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看了安宁一眼,又看看杜李氏,随后抿着唇低头走来。
杜李氏伸手拉过小包子的手,放到安宁的手背上,“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孩子,他是从你十月怀胎,历经磨难幸苦生下,是你心头割下的一块肉,也是一生的羁绊,有了他,你便还有一个家。”
听着她的话,原本要挣扎走开的孩子也停住了,然后呆呆的看向那个生下他的女人。
安宁侧头也看着孩子,眼前一片模糊,慢慢的,无声的哭泣变成大哭。
一直看着她的小包子,嘴唇抖了抖,似乎被感染一般,大滴的泪珠也滚了下来。
杜李氏眼眶也跟着发红,把这一大一小都揽入怀中,轻轻拍着。
“哭吧,好好哭一场,哭过了就没事了,明天太阳重新升起,一切重新来过……”
轻声的安慰,促动安宁的心,让她彻底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从小到达,她从没怎么哭过,因为那是懦弱的表现,是不允许的。
她是安家的希望,是安家的家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只能坚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呜呜……”
为家族的复兴赔上所有,为族人的安宁康泰日夜忙碌,为祖父的遗愿咬牙强撑,独对风雨。
可换来的是什么?
族人的背叛!谩骂,嘲笑,埋怨,怨恨。
甚至为了那一点微末的利益,狠心把他送进实验室面对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她这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父母的期望,也无愧于祖父的遗愿和叮嘱,却独独愧了自己。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或许真能如杜李氏所言,重新开始,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哪怕身负缺陷,哪怕深陷泥沼,上天既然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一次选择人生的机会,她不会轻言放弃,绝不!
这时候,院外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妇人兴冲冲地带着一对中年夫妻走来,一边走一边嘴巴波嘚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