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持一开始极力避免拍到他自己,镜头便全是秦敞,他们挨得不知道是有多么近,许多画面都是模糊的特写,秦敞颈侧暴起的筋、喘息时露出的虎牙、鼻翼残留的金粉……柳无因无比熟悉,在每一个相拥的晚上,都曾用自己的目光痴痴地爬过这些地方。
这时候的秦敞不是属于他的秦敞,但柳无因太了解他,只看他俯身逼近镜头,听到他的喘息,就知道他正在进入方持的身体。
柳无因坐在相似的位置,此时的秦敞在开车,和他是一道对角线,他只能看到对方戴着墨镜的侧脸。
他便又闭上眼,戴着锁的下体徒劳地翘起二郎腿,任是如何挤压,也无法让被束缚的阴茎和阴户获得快感。
这是第一次,他清楚知道秦敞操着另一个人,却无法单纯凭借想象力,让自己替代那个人。
柳无因突然庆幸自己戴了锁,不然他该如何解释,在看过那些视频之后,他硬得发疼,花穴更是酸软得发疼。
至少,贞操锁的存在,让他不至于一边看着秦敞压在别人身上挺身,一边自慰着达到高潮。
他被束缚住欲望,便可以欺骗自己逃避,逃避内心深处除了痛苦、嫉妒、酸楚以外,还有因为这样的痛苦、嫉妒和酸楚而酿出的隐秘的快感。
“高中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满脑子都是操逼。”秦敞瞥见后视镜里柳无因的神情,突然开口。
他与从前每一次或温柔、或撒娇、或侵略的语气都不一样,几乎不带有任何起伏,连带着声音似乎也不太一样了。
柳无因不解地睁开眼。
“他们也会跟我分享一些……看多了都差不多,两个人脱光了做爱,不管穿着衣服的时候长着怎样的脸,是好看还是难看,只要脱了衣服,就都成了一样的脸。”
“这好看吗?有时候看得厌烦了,会突然觉得好像不认识人体了。人的身体,也不过是一团肉上面增生出了奇怪的形状……你知道那种突然发现自己的审美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感觉么?”
“又或者说,我好像没有什么审美,看什么都挺没兴趣的。”
柳无因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秦敞不该是这样的,秦敞和他见面的第一眼,眼神就是炽热的,让他觉得自己被装在对方的眼睛里,从此谁都没法分开他们了。
“有一天,他们突然让我看了一个自称绿帽奴的账号发的视频,全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坐在不同男人身上的样子。”
柳无因的心脏仿佛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紧跟着是其他的器官,强烈的失重感席卷了他,让他倏然想哭了。
其实他还是没听懂秦敞为什么说这些,只是觉得秦敞平淡的语气下,似乎藏着令他窒息的痛苦。
“我认出来了,视频里,被我叫了十几年妈妈的女人的脸,被我尊敬了十几年的父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