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斯对于疫医这里出现的人类小姑娘很是感兴趣,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为何,明明整个锁面上没有五官,但重绛在霍尔斯的身上感觉到了“惊叹”的情绪,她听见霍尔斯发出夸张的感叹:“不得不说您真是太勇敢了。”

    重绛不明所以,慢吞吞地歪头:“为什么这么说?”

    霍尔斯啧啧称奇,摇头晃脑,头上没扣住的铁环差点甩她脸上来,那尖锐沉重的铁环上血腥气息浓厚,得亏疫医摁住了才没让惨案发生,霍尔斯看见了又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我的天啊!怪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这简直都快变成我不认识的人了!”

    疫医说:“先做正事,稍后再闲聊,霍尔斯。”

    他把霍尔斯头上的铁环对准孔眼摁了下去,霍尔斯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呃呃地叫了几声之后沉默着低下了头。

    重绛感到惊悚:锁是可以扣上的吗!

    霍尔斯伸出手,重绛这才发现他的双手都是配锁工具的模样,从手腕的地方开始变化——左手是锐利无比的刀锯,右手是古铜色的金属。

    锁头人开始专心致志地用左手切割右手,尽管看起来有些诡异,但他做得很仔细,左手锯掉一些,再换成其他工具打磨,尽管重绛根本不知道他的手为什么可以变成这么多种形态的工具,但她依旧惊叹于霍尔斯这像是修复文物般专注认真的态度。

    半个小时之后,霍尔斯头上的锁“吧嗒”一下打开,他把右手整个小臂掰下来,看着它逐渐缩小成一个小雕塑,把它丢给疫医,长舒一口气:“天啊,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重绛震撼:……原来头上的锁是用来控制说话的吗!!!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霍尔斯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和疫医送给她的迷失地界的钥匙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锁头人霍尔斯,是来给疫医配钥匙的?

    霍尔斯又开始围着重绛转圈圈,锁面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却对她充满了好奇:“小家伙,你怎么会和这个怪胎在一起?噢,这真的太奇怪了,他居然没有暴躁到把你解剖了?这太稀奇了!”

    重绛求知欲旺盛但迷茫:“为什么他要暴躁地把我解剖了?”

    霍尔斯发出粗哑的嘎嘎大笑声来:“因为这个怪胎的脑子里只有瘟疫!只有瘟疫!你无法想象他究竟有多爱他的研究,简直无可救药病入膏肓!一旦有人类靠近他,他满脑子就只会想着解剖!解剖!把这些人类的脑子剖开,看看瘟疫在不在里面!”

    重绛“啊”了一声。

    霍尔斯得意地竖起自己的金属手指,充满分享欲的他朝着小家伙勾了勾手指,像极了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你过来,我跟你好好说说这个怪胎。”

    重绛不免有些好奇,看了一眼疫医,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忍住凑了过去。两个人当着疫医的面密谋起来,伴随着霍尔斯时不时的奸笑和重绛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撼神情,疫医站在两个人面前神色淡定地将钥匙穿好绳索收拢在医药箱内,随后很是冷淡地下了逐客令:“你的任务完成了,霍尔斯。”

    霍尔斯显然还没有讲尽兴,却也面露遗憾地起身,整个锁摇头晃脑的:“啧啧,啧啧,被我说中痛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