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方才李老仆对他简单提了青蒿素的制法,心中疑惑未解,问道:
“此法早在葛洪《肘后备急方》中便有收录……当真是西域医术?”
黄举天笑着摇头:
“中体西用,不足为道。”
李景让心中一震。
他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才华横溢,更有超乎常人的眼界与胸襟。
即便是随口总结的经验,也仿佛蕴含着某种大道至简的智慧。
只是,当今世界,大唐仍是首屈一指的强国;
李景让虽为黄举天的话所触动,心中却也不免生出几分复杂情绪。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中体西用……此言倒是精辟。
“只是我大唐以天朝上国自居,向来以教化四方为己任。
“若论医术,更是源远流长,何必借他山之石?”
黄举天从容地穿上已经洗净的袍服,眉宇间多了些深邃:
“先生所言极是。
“然‘明理识源流,谈经耻糟粕’。
“西域医术虽不及我中土精深,也有其独到之处。
“正如这青蒿素,虽源于古方,却需以新法提炼,方能见效。”
说完,黄举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