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晁英光的脸色骤然一变,“郡主……难道也觉吾儿死得蹊跷?”
这是反问,也是试探。
晁英光这是想看看她对此事究竟是何态度,真正的想法又是什么。
“令郎品行高洁,人尽皆知,”她却答非所问,并未正面回答晁英光的问题。
晁英光也没有作何反应,只是接着道:“当日,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吾儿自己跳下去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晁英光,看晁英光平日里古板的老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黯然神伤。
“无人推他,也无人害他,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说道此处,晁英光的语气里竟有些哽咽。
她也听出了晁英光的丧子之痛,只默不作声地听着。
“我为官多载,自认堂堂正正,从来都是公正廉洁。我妻幼时与我相识,年少定情,后便只生了华清这一个儿子。”
晁英光早年丧子之后,家破人亡。
饶是之后再回太祀为官,将流放的亲人给寻回,但流放路途之远苦,也早已死得不剩几个。
更遑论沦为官婢的那些。
而就连他的妻子,也死在了回太祀的头一天夜里。
“就差一夜,就差那么一夜啊,怀思她……怀思她就能回来了……”晁英光便说着,便垂下了头。
她隐约瞧见他似乎在拭泪,语气里的哭腔已然尽显,却没有在她面前多加表露。
这种情真意切的伤怀,是忍不住的。
是啊,就差一夜,晁夫人就能回到太祀,能不再过苦日子,也能回到太祀城见到当初埋葬于此的儿子。
被贬之官无诏不得回太祀,所以自打晁英光离开太祀城,连同妻子,也再没见过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