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冷风习习,再加上额头上伤口的疼痛,陆言锡醒了酒,突然精神了几分。
姜芷看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不知道陆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姜芷问道。
陆言锡心中挣扎片刻,但还是开了口。
“馥馥,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姜家的真相吗,我今天告诉你——都是我做的。”
姜芷脸上的笑意渐消,盯着陆言锡的脸,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是我一时兴起救了郑星阑,之后我察觉到了事情很危险,我就骗你,把他挪到了你家。
朝廷一直在追拿郑星阑,如果被他们发现郑星阑曾藏在陆家,陆家必然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我为了撇清陆家,所以主动去京兆府报了官。
因为只要我主动报官,事后即便是你家说是陆家陷害,我也可以解释说是你家故意攀咬。”
姜芷听着陆言锡的话,拳头紧握,掌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胆小怕死,悔恨歉疚,所以姜家出事这么多年,我连去找你的勇气都没有。我怕——你恨我。”
说着,陆言锡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卸下刀鞘,将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可是现在无所谓了,人做错了事情,就是要承担责任的。馥馥,对不起,今天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姜芷看见陆言锡这副模样,没来由想到相府佛堂的裴昼。
当年姜家的事情,裴昼觉得主要责任在他,也想拿自己的一条命做补偿,全都还给她。
那日裴昼拿着有毒的发簪划破自己的手掌,也是怀着必死的决心。
可是裴昼当时是为了帮她顶罪,陆言锡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非是向她卖好罢了。
姜芷长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你自杀了你自己就解脱了。可是你自杀了我能得到任何好处吗?解脱的只有你。你要真的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不要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因此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