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三司递上来的奏折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他如何勤奋,如何快速的批复一本又一本,眼看着面前累积起来的小山一般的奏折山下去了一点。
一眨眼,新的奏章又送了过来,将山峰重新堆叠了起来。
有时候唐义贞真的会想,当皇帝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他是天上的雄鹰,山林的猛虎,草原的雄狮,他的世界本该是星辰大海。
要不是当年身不由己,不反抗便只有死路一条,他又怎么会去争去抢。
结果抢来二十年,昔年的雄鹰、猛虎、雄狮,却被死死的困在了这深宫高墙之内,再这么下去,他都快要变成垂垂老矣的囚犯了。
“岂有此理,如此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心里越想越是烦闷,唐义贞没由来的心头一怒,一把推开了面前堆叠如山的奏章,一下子站了起来。
守在外面的李忠闻声,立马进来。
“陛下息怒,有何事需要老奴,请陛下吩咐,千万龙体为重。”
看着躬身进来的李忠,唐义贞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李忠,你说朕当年,究竟为何进这宫里来呢?”
这话哪里是他一个奴才太监敢答的,甚至就连听,都算是大罪一件。
所以李忠非常识趣的,什么也没听见。
唐义贞当然也不会期待李忠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沉默半晌,稍微压制住了内心的忧愁烦闷,终究还是叹息一声重新坐回龙椅之上。
李忠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迅速的将散落一地的奏章重新摆回御案上。
武安帝继续千篇一律的批阅周章,在一份份折子上写下“准”、“留中”、“否”等几个惯例的批阅。
又连批了十几份,冷不丁的注意到李忠还站在一旁。
唐义贞眉头一皱:“还不下去,你这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