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姐姐,那个尤三娘死了。”小枙淡淡地说。
“哦。”许莹平静地哼了一声,目光仍是落在手里的帐册上。
“衙门里正在追查凶手,问到府里来了。”小枙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适才刘先生从县衙回来,找奴家去问些情况……”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费力追查的?”许莹冷冷地说:“时下大军准备出战,县衙那边全力配合征调才是大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命关天,再说那尤三娘跟许姐姐可是好姐妹,难道许姐姐不想为她讨还公道吗?”
“贾小枙,这不关你的事……”许莹目光突然一紧,“想不到小枙妹子竟然关心起那尤三娘来了,呵呵……”
“也罢,既然小枙妹子要为那尤三娘讨还公道,姐姐我就带你同去县衙,去讨这个公道。”许莹将手中的帐册往桌上重重一扔,施施然地站起身来。
县衙的大堂里燃着巨烛和灯笼,两行衙役手里持着水火棍立于堂下,身穿青色鹭鸶官服,头戴七品乌纱帽的赵知县高坐堂中正位,身旁立着刑名师爷。大堂的西侧站着刘必显、范同舟、许莹和小枙,十几名穿着皮甲、腰胯大刀的军士在其后肃然而立,他们是许莹从军营里调派过来的护卫。
“将人犯带上堂来!”赵知县从桌上的签筒里抽出一支火签,咣当一声掷于地上。这赵知县高坐正堂,一脸的严肃,心里却在暗暗称奇。他今日看到刘必显,只是问了问线索,实未想到将军府竟是如此重视此案,不仅从后门送来了三百两银子,这许娘子、刘必显,还有大堂里站着的这个不知名的美貌少奶奶,竟然一起来到县衙里,誓要为苦主讨回公道。
一个短壮的汉子被两名衙役擒着胳膊带上堂来,左右两行衙役嘴里喊着“威武”,手里持着的水火棍随着喊堂声有节奏地在青砖地面上戳打着,那汉子伏跪在地,身子一阵哆索。
许莹从人群里走出,盈盈跪于堂下,声音中带着哀惋。
“大人,死者尤三娘与奴家情同姐妹,她在城里无亲戚族人,奴家恳以苦主身份听审,伏请大人垂怜允可。”
“本堂许可!”赵知县威严地说。
“谢大人!”许莹一拜起身,立于一侧。
惊堂木一拍,赵知县对堂下伏跪着的短壮汉子喝道:“堂下的可是那何渊?”
“是……是小的……”那何渊牙齿打着颤。
“何渊,死者尤三娘,可是你的姘妇?”
“是……是小的婆娘……,小的只等时局安靖了便要迎娶她……”何渊忙不迭地磕着头回话。
“昨日你在赌场输了钱,回去时这尤三娘就已经死了?”赵知县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