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才开办了四间教室,甲乙丙丁四班,丙、丁两班全是幼童,只需启蒙识字,人数也最多,镇上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把孩子送过来了。

    甲乙两班是要往上考的学子,乙班是何秀才的童生儿子在教,甲班是何秀才亲自在教。

    宋亭舟读书刻苦,名列前茅,按理说应该被排到甲班,前几年也确实如此,可他院试第二次失败后便被何秀才分到了乙班,称同为童生的人为夫子,待遇可谓天差地别,也难为他还能踏实的读下去,没有自怨自艾。

    “宋兄,你终于回来了。”张继祖背着书箱,激动的招呼宋亭舟。

    宋亭舟对他略一拱手,“张兄。”

    “院试在即,你怎么这时候还告假呢,夫子昨日刚讲了新的传记,还布置了篇文章。”张继祖惋惜的说。

    他在私塾里的人缘似乎不错,身后跟着三五个身着粗布棉袍的读书人,有的袍子上还有补丁,似乎家境都不太好。

    有人道:“张兄何必为了这种人费心?”

    “就是,落榜三次足以证明宋亭舟不思进取。”

    “他向来看不起我等寒门学子,张兄一片好心怕是用错了人。”

    张继祖义正言辞的说:“宋兄性子如此,不光对我等不善言辞,对甲班的同门一样少言寡语。何况落榜只是时运不济罢了,我等皆落了榜,怎可因此嘲笑宋兄呢?不过……”

    他话锋一转,“宋兄,我等寒门书生家中供养不易,才更不应该浪费时光在家中庶务上,该上进读书才是。我听闻令慈与……咳,与宋兄的未婚夫郎如今开了个早食铺子,宋兄怎可辜负家中厚望呢?”

    宋亭舟往日结交张继祖只是因为他性子冷淡,旁人几句话从他这儿也得不到几分回应,自然无人理他,只有张继祖孜孜不倦的与他高谈阔论,如今他开始疑惑自己曾经是怎么忍他废话这么久的?

    “我自会护好家人,无需张兄关心。”

    宋亭舟不欲与他们纠缠,一言不发的背着书箱进了乙班。

    “他这是何意?张兄一片真心劝慰他连句道谢都无!”

    “此子嚣张无礼,我看他这次定会再次落榜。”

    “就是!”

    张继祖本来挂不住面子,听了周围学子的话忽而展颜一笑,是啊,任宋亭舟再狂妄,如何才华横溢,他保管让他次次落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