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财虽然混账,但平日还是敬重大嫂的,常金花在村里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素日少与旁人接触,就是怕她一个寡妇,犯了什么口舌,如今要是真为了他打上堂弟家里,岂不是惹得旁人看笑话?
孟晚心思一转,忙拉住常金花,“姨,算了,谅他往后也不敢再编排我,这次就饶他一次。”
常金花听后表情果然有所松动,看来刚才别看言辞激烈,实际也在犹豫。
“好大嫂,你那兄弟又跑去喝酒,我地里还有活计要做,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快放我走吧。”眼见着又有人推着粮食往这里走,张小雨急得不行,连忙求饶。
孟晚扯扯常金花手臂,常金花便顺势放了他。
张小雨推着车粮食慌不颠的跑路,孟晚在他身后声音不高不低的威胁,“二叔嬷,你若是在村里乱传我闲话,我时间更多,坐在村口瞎掰两句也成,不比二叔嬷一大家子人,还有两个正值妙龄的小姑子,若是她们名声被你连累了,想必二叔一家一定会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张小雨哪还敢再惹他,灰溜溜的跑了。孟晚再一转身,发现小梅早不见了,不禁苦笑两声。
“走吧,先回家。可是得少往外跑,你二叔嬷是个假把式,几句话都能唬住,你是不知道有的厉害媳妇,真是三两下恨不得要你的命。”
孟晚嘴上答应着,他还以为常金花说的要命只是个夸张的形容词,怎料不久过后,三泉村真的会闹出了人命。
——
下午回家孟晚将明早要用晒粮场磨豆子的事和常金花说了。
“做豆腐要磨黄豆,这我知道,明早我去磨,你在家准备你的。”几斤的豆子而已,倒不是活计轻重的问题,做豆腐的技艺都是祖传的,她怕她在场孟晚会不自在,按说奴的生死都该由主人家掌控,别说一个小小的豆腐方子,便是十个、百个方子,主人家想要,奴便要毫无保留的上交。
但宋家买孟晚可不是让他为奴为婢的,而是想让儿子娶了做夫郎,那就不是一样的待遇了,虽然孟晚没有娘家,可她们宋家该有的体面要给人家,家传祖方必是不可视人的。
孟晚还不知道常金花的心思,他倒是没有什么避着人的想法,如果研究成功,肯定是他和常金花一起忙活。
夜里他在小屋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压抑的痛呼声吵醒,孟晚瞬间瞪起了眼睛,——又来了。
他初时听到还以为是人家隔壁两口子亲,有些脸热,后来又觉得不太像,但也不好意思细听,白天听小梅一说才解了关窍。
原来是在家暴。
打的人闷不作声,被打的人低声忍耐。
这又与孟晚粗浅了解的家暴不同,仿佛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