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还在胡侃的夫郎,二话没说就甩了个耳刮子上去,农家汉子的一巴掌可是实实在在的力道,他夫郎被打倒在地上,捂着半边脸发懵。
“王啊四,你要死啊你,打我作甚!”他反应过来尖声叫骂,整个院子都能听见他的尖锐嗓音。
在门口与写账先生说话的宋六婶一家也听见了,宋六婶留了丈夫儿子核账,自己紧忙活跑到院里女眷那边的席面那儿。
就见她四弟拖拽着夫郎要走,四弟夫又抓又叫死活不肯,嘴里还骂着,“我不走,我上了那么多礼钱,才在她家吃了两顿就要回去?要回你自己回,我带我儿子明天走。”
王阿四恨不得再给他几个大嘴巴子,“不走你往后都别回王家,爱去哪儿去哪儿!”
说罢他竟然真的松手,从大姑娘怀里夺了小儿子,也不管老大老二,抱着小儿子就要家去。
宋六婶赶过来拦住他,“你外甥的大喜日子,可把你给威风坏了,有啥事不能上家炕头上说去,非要在席面上闹开了?”
王阿四对着阿姐也抹不开面子,他挣开宋六婶头也不回,“你问你的好弟夫都干了啥。”
四弟夫啥性子,宋六婶不是不知道,嘴上是碎了些,但王阿四这个孽障东西也是,哪儿有把夫郎留在别人家自己走的道理。
宋六婶拽他,“你真乐意走也把他给我带着,大喜的日子也要给我找些不痛快,快快都家去我也省心。”
她也气恼了,本是娘家在镇西的村子离得远,喜宴结束她好心好意多留这些远房亲戚住一晚明早再走,如今一瞧还留出麻烦来了,既如此还是各回各家吧。
王老四夫郎摆了会儿脸色,见无人理他,还是灰溜溜的跟上王老四走了。
其余人吃完席还看了出热闹,酒足饭饱离得近的都家去了,离得远的看着情形也不想讨人嫌,都连夜结伴回家。
孟晚这桌吃饭晚,宋六婶送完了亲戚又回来感谢他们一通,给掌厨的田伯娘包了红封,余下的分了肉菜,大家一齐帮宋六婶收拾残局,宋六叔和大力将借的桌椅送还。
忙活到月上柳梢,约莫戌时(七八点),常金花不放心过来宋家门口喊人:“晚哥儿,还没忙好吗?”
宋六婶忙拉了晚哥儿出去,“大嫂,我正要送晚哥儿回去呢,家里事多,今天您多担待。”
她已经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今天席面上她四弟夫说的混账话,对常金花又是愧疚,又是感谢孟晚今天实心实意的帮忙,一个未出嫁的小哥儿,忙活了这么老些的活。
她家大郎成亲,亲妯娌和弟弟一个赛一个的给她添乱,反而是宋寡妇孤儿寡母的又是借住又是借人,这份情,她是承下了。
常金花跟她客气了两句,接过她给的肉菜带孟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