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剧烈的颤抖着,被手铐铐着的手微微一动,便在这样空荡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来回犹豫了许久,最后才颤抖着将那枚戒指握在手中。
冰凉得没有任何温度。
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出那张车祸现场的照片,然后,那画面里露出的半截手臂上女人纤细的手指上佩戴着的饰品,正缓缓的与眼前这枚戒指完美重合,最后像是有什么在心底轰然炸开,一片血肉模糊。
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甚至笑了出来。
低垂着眸,视线就这么胶着在那枚戒指上,低低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间内蔓延,梁元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蹙起眉,「南深……」
指腹不断的摩挲着戒指上面的血迹,像是每一下都刺进了皮肤,忍着细细密密的疼痛,他低低的笑,「我说死要见尸,很难么?」
每一个字仿佛从最深处溢出,沙哑难听,连清晰的吐字都成了一种艰难。
梁元几乎无法去形容他此时的表情,阴森沉冷得可怕,尤其是那双充斥着血红的眼,戾气丛生。
难么?
他无法回答。
「那天在殡仪馆签字的是那出租车司机的妻子,她在看人几天无人认领的情况下,或是出于同情,然后才做了决定,将尸体火化了。」
当真相来临的时候,总比现实残酷许多。
从初听噩耗,到逐渐接受,这原本就是一个漫长而折磨的过程。
然后那冰凉的凉意便一点点的从掌心渗入到皮肤,骨髓,像是一万只蚂蚁般,一点点的咬噬进心脏。
冷静从容如他,梁元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够冷静了。
也是,这样的情况下,恐怕没人能冷静。
这三天他一直在找她,就连整个江城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或许他早料到了她已经出事了,只不过没人提起,只不过没有见到任何可以佐证这个猜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