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一红,“姑……”
喉尖溢出酸涩,她甚至没能完整的唤出声来。
见来人是她,关珩也不意外,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还没死,有什么好哭的。”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她,如果不是那声音都显得微弱无力的话。
江城人人都说,关珩那女人生来强势无情,手段狠厉,哪怕是枪子弹嵌入她肉里,都不见得能撼动她半分高贵倨傲的姿态。
或者说现在也一样,哪怕如今重病在卧,脸色苍白,但那眉目间从容干练的气息也半分未曾从她脸上褪去过。
但素来精致美艳的女人,何曾又像现在这幅模样过。
言晏还是抬脚走了过去,刚到床边,关珩就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姑姑不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这个样子,”看着女人那张令人心疼的脸,语气平静的道,“放心吧,姑姑没事。”
病房内开了温度适宜的空调,但手上传来的温度仍是冰凉的,像是怎么捂都捂不热。
不忍去看她的脸,言晏看着她细白无力的手,像是忍着心疼的哭腔,“还有没有哪里痛?”
“老毛病,痛着痛着也就成了习惯,”比起言晏,关珩的情绪更加显得平静,似乎这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只要人还活着,就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疼痛也是。”
关珩笑了下,拍了拍她的手,语气轻薄缥缈,“言晏啊,姑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时候的言晏尚不懂,所有后来坚忍冷硬的心,都是从曾经的脆弱中一步一步爬过来的。
她已经度过了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
言晏低着头,那些泪便大颗大颗的落在关珩手背上,带着无声的哽咽,“姑姑……对不起。”
“这件事与你无关,更何况这世上能匹配的肾源也不止裴景旭一个。”刚才宋秘书已经来过一趟了,她自然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毫无血色的唇畔带出些笑容,“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姑姑也累了。”
言晏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女人那明显透着疲倦的脸,还是点了点头,“好。”
关珩抬手摸着她的秀软的长发,像是随意提醒,又像是认真的嘱咐,“言晏,最近好好待在聂南深身边,不要乱跑,知道么。”
言晏抿唇,最后还是答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