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哀家便不由得想起六姐姐,当年小女儿争风吃醋,未料得后来竟是寻不到了她,未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似是真心求问。骤然提起故人,还是柏华清最最不想听到的那个故人,他忍不住愣怔了半晌,“她怎么样,臣也不知道,那时臣实在是走投无路,就与她失了联系。”
被捏紧的左手咯吱作响,他至今还不曾忘记那个他娶回家的恶毒女人在他最最落魄之际是如何对他落井下石,残忍的折磨他。
后来柏华清想过去寻辛采菲,然后杀之以除后患,却也是在孙家彻底落败,只是那时候他已经再寻不到这么个人了,私心里想着,这么个不为娘家和夫家所喜的女人,活着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成八成便死了。
辛九娘似是在替辛采菲抱不平,就说:“六姐夫这么些年是畅快了,娶公主,作驸马,步步高升,可难为了我那姐姐,竟是不曾有一人想到过她。”
“太后竟是为她抱不平?”他冷笑道,“当年我便知道,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实是恶透了,你不巴着她不好,还有心思怜悯她?”
辛九娘摇了摇头道:“不不,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纠结于小女儿家的爱恨情仇,换到今日竟偶觉得还有些幼稚。”
“话说回来,哀家之所以会说到这儿,还是因为有人说,曾经邵都的街头遇见过一个同六姐姐模样俏似的妇人,很是惊奇。”
柏华清面色煞白。
她就又说:“约莫是他们看错了,爱卿不必这般紧张。”
“臣不紧张。”柏华清道,“臣与她自多年前,便已经恩断义绝了。”
话虽是这般说,可待回到柏府中后,他当即令底下人去搜查京中是否有‘和辛采菲俏似’的这号人物,甚至惊动了窈窈公主,引得夫妻不睦,殊不知他处心积虑的人便就在太后的掌控之下。连绵小雨一连下了五日,正在第六日的时候,方才大晴。
辰时末,一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跪到了柏府门口,并声称是“柏华清的原配妻子”,又说:“柏郞,当日你娶我为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说是要让我们母子过上好日子,后来你远去邵都,我们在老家等啊等,结果不曾等到你,直到后来才知晓你竟是做了大官,却不与我们联系,原是娶了公主,看不上草民,只是你看不上我,我便也认了,这两个孩子总归是你的吧。”
“就说老大,年逾二十竟是都没个媳妇,不过是旁人瞧着我们娘俩好欺负,女儿亦是无人上门提亲,便说柏郞你不顾及自己,却也该顾及着我们吧。”
这声声哭诉逐渐引来了许多人过来围观,只瞧着她声泪俱下的模样,纷纷都说起了柏华清的不是,道:“素日瞧着这柏大人便是个道貌岸然的,果不其然竟是个抛妻弃子的……”
如此这般言论,不绝于耳。
而柏府中,亦是不太平。
窈窈公主如何会想到,与自己成婚十几载的夫君,竟是个在前头便有妻子的,而她堂堂公主,竟成了妾室?
高贵如公主,自是不能要这般算了的,当即便朝着柏华清道:“这人既是你招来的,自是该你自个儿儿去解决,我不管,不论如何,我要这个女人在我的面前立即消失!”
柏华清忙让府中家丁去轰辛采菲和她带来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