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自初进宫那日,哀家便觉得这不是个善茬,奈何帝王一见倾心,哀家遂了皇帝,若只是迷惑帝心也就罢了,可你母亲还做了此等丑闻,若是哀家知道,怕是你同你母亲就一起死在了三十年前了,又哪里会有你!可恨!”
陈秋水不置可否,若是她如寻常人一般有礼义廉耻,也就成为不了今日之她了。
在旁人眼中最狠毒的话,如刀子一般戳人心的话,于她也不过是清风拂面罢了。可她不忍得旁人说她的父亲,那个她未曾见一面,却为她付出生命,百般算计的父亲——以着她生母的狠毒,哪里肯留下一个随时可能会让她葬命的孩子呢,若非陈庶人有把柄在乔生的同伴手中,怕是陈庶人断然不肯会生下陈秋水。
“可太皇太后终究是算错了,臣女不但被生了下来,还好好儿的活了下来,活了这许久,见证您的衰落。”
“可太皇太后终究还是有算对的时候,当年孙家子正是看中了您手中能予他的权势,于是竭力勾引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不知是贪慕他的色,他的身体,亦或是他这个人,总归留了他下来,并扶持他成为当朝首辅,后来也成为太皇太后在前朝后宫最有力的支持,可这天下便无不透风的墙,但凡是秘密就总有被人知道的这一天。”
太皇太后听到这些,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陈秋水又说:“直到后来盛极必衰,孙首辅惹下了事情,太皇太后顾念往昔情谊,留下了他一命,不知此刻现下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纽扣,呈到了太皇太后的眼前。
太皇太后的身子当即抽搐了起来,望着陈秋水的面上极是愤恨又有深深的忌惮。
“太皇太后想问这东西为何在臣女的身上,也是,毕竟是久远的物事了,当年孙首辅之所以诱惑的太皇太后,不就是借口这枚纽扣丢在了太皇太后的宫中,太皇太后想来是以为这纽扣早就该丢了的,毕竟是物是人非,可孙首辅就是这般的长情呢,他至今还留着这枚纽扣。”
“而孙首辅眼下,在臣女的手中,他是死是活,要看太皇太后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