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
实在是对不住,前世他死后,不知他的阿衡又遭受了多少的折辱凌虐。
是他没用,连自己都护不住,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心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对不住。”陆清渊似乎是哭了,江锦安能感觉到有湿润落在她的皮肤上。
是她太凶了吗?
她愣住了,良久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马车已经行至御街,街上有货郎的叫卖声传来。
烛火晃晃悠悠,蜡油顺着烛台滑落,在一室昏黄的烛火里,江锦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便是再气恼,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她捧着陆清渊受伤的手,问他:“痛不痛?”
江锦安仍坐在他膝上,她侧了侧身子,视线对上陆清渊。
纱布里透出些斑驳的血迹来,近乎将白色的纱布染透。
想来是方才抱自己时,牵动伤口导致的。
江锦安望着陆清渊,他眼尾的薄红给这位曾一举收复八城的云麾将军添了几分脆弱,湿漉漉的眸子里映出自己讶然的面容,心尖儿蓦的软了下来,她冷声道:“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了。”
声音虽冷,手上动作却实诚的很,她捧起陆清渊受伤的手,轻轻吹着。
陆清渊只觉伤处微痒,他克制着情绪,半眯着眸子道:“好痛。”
江锦安瞥他一眼,无奈道:“方才在宴会上不是很能耐?如今疼也得受着。”
方才在宴会之上他只是太过气恼,一想到江锦安居然救下了沈荣宁那样歹毒的人,便叫他觉得后悔万分,那三更天何其歹毒,沈荣宁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
陆清渊都不敢想,若是他不曾发现房嬷嬷在酒中下毒,那下了毒的酒真的被江锦安喝下去,此刻她焉有命在?
马车已经行至城阳侯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