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过去唱得《凤求凰》如泣如诉的嗓音,如今像是琴弦将断不断的二胡拉出的锯木头般凄厉的声音。
孩子一时哭了起来,怀荷急急捂住他的耳朵,安抚道:“这是爹爹的故人。”将他抱进了内室,挂了一半的灯笼歪歪斜斜地勾在房檐上。
“回来了。”杜仲似是早有预料,只恍若未见她眼里的恨意,又问:“他死了?”
“你当年给我的是什么?”卓文君双目中似是藏着利刃。
“你说哪一次?”杜仲说着竟兀自笑了起来,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卓文君从袖中掏出临走前杜仲给她的纸包,只是那里面装着的东西已然不见了。
“这袋东西,名字叫甘髓。服了甘髓的人,若是叛情,便会即刻死于非命。”灯笼里的火光落进他的眸子,竟也融不去其中的寒意。“你猜他爱你吗?若是爱,你又为何要用这味辛呢?”
卓文君呼地抬起头,牙齿咬的得吱吱响,怒到极致。
不待她说话,又残忍笑道:“那你呢?你若是还爱他,为何想让他死呢?”杜仲朝她眨眨眼。
十年前,她走前那一晚,故意将杜仲灌醉,诱他说出了味辛的所有用法。她以为他不察,却不知他是千年树精,怎么会被区区凡人的酒水灌醉,不过是故意为之。她自那时便知道,用了味辛,他对她无情即会死于精血枯竭。
第二日临走时,她却仍是再向他讨了味辛。他便了然,她是存了与司马相如不死不休的意念,便擅自作主将味辛换做了甘髓。
若是她二人就此白头到老,自是无妨。若是司马相如再变心,她不论是用味辛亦或是甘髓,他都会必死无疑。这道理卓文君也懂。
“说来他还应该谢我,甘髓让他登时便死了,已是便宜他了。”杜仲贴近她,直视着这双美丽的眸子道:“若是按照你的法子,他再服了味辛,怕是会死得极其痛苦惨烈。”
卓文君此时已觉得寒意彻骨,又问:“我的容貌…为何变得如此…如此苍老?”
“你之前在书信上用过的两次味辛,亦会作用到你自己身上,你想让他死,失去了爱人心肠,自会收到反噬。”灯笼里的烛火时明时暗,杜仲的双目,不知是被灯晃的,还是怎得。竟然一片赤红。
卓文君听了他的话,失神地坐在地上,无知无觉只是流泪。“我不甘心啊!我抛下一切随他私奔,却只换来一只休书!到了长安后,他已娶了那女人,又至我于何地!”
她捂着心口,痛道:“我恨他,定要他如我一般,尝尝焚心蚀骨的滋味。可是…你换了药,我还未来得及同他说说我这些年来的血泪,他便死了。”一时间竟是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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