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泪窝子不浅,可终归是落了泪。

    她抬手擦了擦脸,“添什么麻烦,你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家里的地怎么样?”

    一提到地,她爹才腰杆子挺了挺,“都种了,长势那个好啊,等秋收了……”

    “等秋收了,爹卖了粮食就给你赎回来……”

    梅久健谈,嗓子此时发堵,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你哥——”她爹叹气,“你们都大了,主意也大,爹做不了主,也找不着他……你若是能寻了他,派人来家知会一下,只要人好好的就成。”

    “你在这里委屈了。”她娘拉着她手,摩挲着一遍又一遍道。

    梅久的手粗糙,之前她不明白为何傅砚辞要让她泡牛乳,又让她涂生肌膏。

    可此时她被她娘握住手,她才感受到她娘常年下地做活儿,即便是手心,也有老茧。

    仿佛老树皮剐蹭着她,喇手。

    梅久回握住,“不委屈,我在大公子的院子里,大公子待人亲和,我日子过得挺好的。”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同事也都挺好的。”

    老两口并没明白同事是什么,只是习惯性的点头。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梅久送他们出门,又将包袱递给了她爹,“这钱你们先拿着,买两件衣服,买点粮食。等过些日子——”

    她本想说等过些日子有了钱她再去看望他们。

    可八字还没一瞥。

    “这使不得使不得……”她爹脸色涨得通红。

    梅久将包袱塞到他怀里,“拿着。”

    她送他们出了角门,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驴车,板车上面一侧铺满了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