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译缄默，或许是因为我说这话时格外铿锵有力，他一时竟没了声。
他把仙人掌摆在窗台上，虽然沈译的办公室在三楼，但是从窗户望去，最显眼的莫过于湛蓝色的天空，在这秋风萧瑟的时候，竟也格外得好看。
而绿色的仙人掌与蓝色的天空交相辉映，为这以素白为主，颜色单调的办公室增添了一点盎然生机。
“还挺好看的。”
沈译语气冷淡地落下这一句模棱两可的点评，重新回到座位上，修长的手指再次握起那根黑色的笔。“你先去化疗吧，拍个片，有什么情况等等再说。”
我按他说的乖乖去做，时间倒是也过去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已经12点了。
沈译抬腕，幽冷的眸光落在表带是金属材料的银色手表上，轻轻抿唇。
他只是说了一句：“情况不是很好。”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答案我似乎早已麻木，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还可以像仙人掌的花语一样自我解嘲：“幸好我早有准备，果然开心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你有什么准备？”
“死的准备。”
他看着我，默默地看着我，在这样没有言语的逼视下，我不由得心有点发慌，刚想要说点什么来化解气氛的尴尬，沈译就抢在我之前开口：
“其实我觉得你很幸运，常安，情况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作为医生，职业道德要求我们把最坏的结果先说清楚，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生机。”
我只注意到他的前半句话。
“沈医生，您为什么会觉得我幸运？”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幸运……
他缄默了一瞬，面部表情看起来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我并没有打破他的自省，就那样，以一种很闲散的姿势坐着，安静地等他吐出一些让我意外的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开口就是一道惊雷，他问我：“你还记得九个月前，是我确诊了你的病情吗？”
“记得。”我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