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坐了起来,披着毯子说道:“常茂守上半夜,老子守下半夜,出不了任何问题,你别在看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黑暗中,詹徽举着火把,身上依旧穿着绯红的官服,火光映衬下,显露出他郑重的神情和锐利的眼神。

    “睡不着,闲着也是无趣,就过来看看了!”

    这不仅是江南之地三年的新税,更是他呕心沥血三年的政绩,朝廷就等他这笔钱过年呢。

    最后一步了,可千万不能出问题,他比任何人都谨慎。

    蓝玉却笑了,问道:“怎么,回京了,是不是想到朝廷的封赏,就激动的睡不着了啊!”

    詹徽感慨道:“谁不想登堂入室啊,地方官再好,那也不如在圣君身边效忠啊!”

    蓝玉趁机问道:“老詹,说句实在话,这一次回京论功行赏,你想要个什么官?”

    “此事自有圣君定夺,身为臣子岂敢妄言啊!”

    詹徽笑了笑。

    “装,你使劲装!”

    蓝玉大笑道:“你这嘴角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你说你要不是为了身上这份袍服,你大老远的跑到江南折腾三年做甚啊,说到底这小小的江南还是容不下你这位正三品布政使,你向往的是站在那奉天殿之上!”

    詹徽弯着身子,拍了拍官服上的灰尘,十分的爱惜,悠悠说道:“此言差矣啊,我在江南当了三年的布政使,虽说苦了士绅,酿成无数的血案,但我同样救活了无数的百姓啊!”

    “士绅都叫我詹阎王,詹扒皮,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可没有一个百姓骂我詹徽是王八蛋啊,我这也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吧!”

    “这难道还不够吗?”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尚书也好,御史也罢,他们又真正为天下的百姓做过什么?”

    “恐怕没有吧,他们只会站在奉天殿上大骂我詹徽是乱臣贼子,是品行败坏的小人!”

    蓝玉听后却轻蔑一笑,说道:“你说的可真好听,可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没有陛下提拔你当这个布政使,你这辈子恐怕连宫门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