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按太阳穴,继续检索着桌上几份资料间可能存在的联系,“····这少年与另一位沐先生在半个月前,于城东燕子尾巷中识得了这位‘不学无术’的圣武将军之子····当时那位也在场吗?····有趣····到现在这个少年的身份证明似乎都没有落实,看来‘或许’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流浪少年?”
自言自语完这些,他微合上双眼,仰身躺着。那只竹椅吱呀吱呀地随着他伏动不定的身姿响着,在这诡异至死寂的深院中枯燥的鸣着声。
他似闭目养着神,而院上谢落的清白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分明见是眉间微锁。
好一会儿。
他又睁开眼,屋外渐作近靠竹屋的池鳄们纷纷悻悻沉入了寒池中,收起了贪婪试探的视线。
“能在毫无战斗素养下,支撑慕青华白手压制近半小时,平平也罢、无奇未必见得。有趣有趣。”他脑中回想起那个白衣如飞的身影,口中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寒气------那一剑与他鼻尖只差分寸,本是随手可得的青锋剑,却在他心中留下了彻骨的锋寒。
剑本平平,人却惊艳。那样的剑,那样的人,与那样的人交集的那位龙公子,‘不学无术’又是否掺了假?
手上这个人看似平平,可挖又不可挖;明明浅的一眼可以看透·····也许只是他想得错综复杂了。
但,他是警司,是这镜明司最高的执掌者。镜明以一切疑,解云中雾。
他无由不深究。
目光又回到简历上。简历所呈述的似乎还远不及他所收集的更详实。
这少年的一切事迹,似乎都只达于初现帝京之后。
但,倒也实诚,无所隐瞒。
失忆?
这名字···是否存疑?一个人总不至于连姓名都忘了罢?莫非·····
“真是清透的满身谜团。”末了,镜明司主轻叹了口气,从桌上的竹制笔筒中取出一支彩雉尾羽笔,在简历裁决处签下姓名,于是否留用处,勾选了“是”的选项。
并在意见处写下了:待考核通过,留用于刑侦科,该学员资质尚可,可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