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度脸上看不出遗憾和难过,他在花祈夏沉思时用漆黑的眸子极度从容地描摹她的眼睛,不闪不避,直到花祈夏说,“我们都很担心你。”
“胜南学姐哭了很多次。”
燕度笑意里多了一抹认真,他专注起来时,眼睫会因为眉骨的阴影而显得格外的幽黑,这样的眼神极容易给人以震慑的压迫感,但同样的,当他深色的瞳孔把那股桀骜掩起来时,浮出眼底的就成了深情而沉寂的凉夜。
他望着一无所觉的花祈夏,声线平稳而低沉:“那你呢。”
“嗯?”
“你……哭了么?”
“啊……”花祈夏脑海中浮现出那场酣畅淋漓的痛哭,虽说并不全然是因为燕度,但终归有与他相关的原因在,她挠挠下巴,干笑两声,“没有啊。”
燕度捕捉到她目光的游移。
“嗯。”他收回视线,没说信或不信,也没有追问,只是语气似乎多了些郑重,“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夏天伤口不好养,燕学长要尽快好起来。”
“嗯。”
……
盛修和谢共秋走进病房的时候,闻人清和正在窗边办公,黎胜南在外间边和人打电话,边慢吞吞往嘴里丢蓝莓。
盛修一眼就看见现在坐在燕度床边的是他妹妹。
燕度这家伙浑身被捆着也不安生,输液的那只手在划拉手机,一边兴致勃勃跟他妹说“祈夏我这儿有首歌特别好听你要不要听听看”。
花祈夏胆战心惊看着他手背上的针头,“你,你先别动了。”
闻人清和从屏幕里分神,冲着两人微微颔首。
盛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插回口袋里,转头问谢共秋:“你师兄那儿就没那种一针下去让人睡到痊愈的药?”
谢共秋没睬他,越过盛修迈步走入病房,燕度正稍侧着身向床边靠拢,左肩的卡扣压出轻微的金属挤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