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杨铭莫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

    那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和转瞬即逝。

    他看到过有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苍白的手死死地抓着医护人员的衣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氧气面罩里面是因为呼吸而形成的雾气。

    她的语调早已因为身体上的痛苦而扭曲的不成样子,嘴里却还在拼劲全力说着: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想见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被抓住衣角的女生瞬间湿了眼眶。

    她回抓住那个女生的手,死死地咬住嘴唇,似乎是很想说什么但却在拼命忍耐。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最后这个女生也没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在生命线被拉平后,先前被抓住衣角的的女生还在哭着和医生说:

    “您再试试,再救救她,她是真的想活。”

    她一年前刚进这家医院,跟着她的老师救了很多人,她以为这个女生她也可以救回来的。

    和她不同,被拽住的医生已经工作了几十年,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早已明白他们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的道理。

    但是看着自己的学生的崩溃,他早已麻木的眼睛里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忍。

    可这里不是学校,他没有办法花大量的时间和她讲道理。

    所以他只能残忍地说出:

    “习惯就好。”

    还有一句话他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来。

    一时习惯不了的,后面会有更多的死亡叫你习惯,更痛苦一点罢了。

    这是每个医务工作者都要走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