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了仙儿,立了堂口,我成了正经八板的出马弟子,同时咱也依旧是阴阳先生林瞎子的小徒弟。
做人不能忘本嘛,嘿嘿,我家老头子和林瞎子他们总这么教育我。
所以,在我出完了马,林瞎子打算赶我走,说我蒋小方以后在这龙江三县地面上就是他的同行,打算将我扫地出门,另立门户的时候!
我是抱着门框子不撒手,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去县里租个门面,再算上装修,再杂七杂八的再拾到拾到,这得花多少钱啊!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就算是去镇上房租,房租再便宜,那也不如在这李家沟村头,守着林瞎子的棺材铺房租水电全免来得舒服是不是。
自立门户啥的,以后等我赚了钱再说吧。
林瞎子逼急了,我就把从电视上新学的“子公司”的时髦说法搬过来,给林瞎子好好上上课,我跟他说:
“师父,咱打个比方,比如说,您老人家的棺材铺是个大公司,咱们十里八村的红白喜事等业务都是你的菜,那徒弟我这个小小的出马堂口以后就是您的子公司,我可以跟您创造利润!分担市场!
以后有棘手的您不愿接的活儿,您就交给徒弟,徒弟我赚了钱,咱们一九分账,我九你一,房租五年一交,连本带利息一分不少,您看怎么样?”
林瞎子听完血压都上来了,照着我的屁股狠狠来了一脚,骂了几句,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就这样,我出了马以后,又在林瞎子的棺材铺里混了大半年,这半年是来找我看事儿的一个活都没有,给我呆的是五脊六兽。
因为我刚出马,主要是没啥名气,农村这地方市场宣传全靠七大姑八大姨口耳相传,我家又没啥亲戚,林瞎子也不帮我的忙,我就只能天天看着林瞎子左一趟右一趟的接活儿,看他把红红的票子揣进兜,我只能在旁边干瞅着闻闻味儿。
这日子,眼瞅着过了年都开春儿了,房檐上的冰溜子滴答滴答,院子里的积雪化的稀烂。
这天,一大早,我和林瞎子正放着炕桌吃着粘豆包,通过窗户看见,一辆路虎车开进了院子,紧跟着后面是一辆黑色奔驰,在太阳底下油漆倍儿亮。
一帮穿着黑西装城里大老板模样的人下了车,来到门口邦邦敲门:
“林师父,您老在家吗?...”
我一听,这是有大生意找上林瞎子了,看这排场,来头应该还不小。
我摆出一副笑脸,最近孩子都饿坏了,逮到机会也想分一杯羹,屁颠屁颠的登上鞋想要下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