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户亲戚因此深恨孟连发,常不往来,想不到,今天那几户老人,都到了这里。
“小宝已经是我们几家的独苗,所以我们都来了。”
孟连发脸上有些憔悴,腰板挺得很直,“至于双江,我把家里现款都给了他们夫妻,让他们躲起来。”
“乱世里,人杀人,也有军头杀军头,假如我们今天事不能成,就看他能不能让钱生钱,有没有那么一天,能用自己的家业,把仇家的人头买下来!”
马掌柜微怔,笑道:“果然是你孟连发会说的话。”
孟连发闭了闭眼,道:“当年就受了马师大恩,现在又是三位涉险,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
“既然被我们遇上,总不能看一个小孩当祭品,更不能看一大群小孩被残杀,这事错的不是你,更不是我们……哎,你别想磕头啊,别在这种时候给我搞点坏兆头。”
马掌柜伸手指着这帮人,“别给我搞幺蛾子,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办事就行!”
他走向众人身后,那里的土壤已经被扒开。
前几天埋过棺材的地方,填的时候也很草率,就是一些断木树根,往里面一扔,上面盖了层浮土。
现在轻易的就被挖出来,露出原本那个棺材坑的模样。
马掌柜先把自己的蓑衣往里面一扔。
几个老头立刻围过来,手里大伞边缘交叠,高低不同,登时将整个土坑上空遮住。
马掌柜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面草席抖开。
草席内帖黄幡布,画着足足有一人高的朱砂大咒,铺在坑底蓑衣上。
马掌柜跳进坑里,指挥老头们把煤油灯围在坑边放好,随后就打了个哈欠,躺了下去。
“都别动,就这么等着吧。”
马掌柜给自己额头贴了张黄符,双手交叠掐诀,搁在小腹,嘴里咪咪呐呐,低声含糊的开始念咒。
撑伞的人各个脸色绷紧,围在坑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