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看得心头一跳,又垂下头,这小子……
“这下皇额娘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儿臣也放心了,还得是皇阿玛会心疼人。”
弘昭这话听得弘昼差点憋不住笑,五哥也真是的,若是让皇后听见了,不得气晕过去。
雍正觉得弘昭是个实诚孩子,肯定不是在故意嘲讽别人的,于是拍了拍他的手,又安慰道:“嗯,你也别往心里去。”
话音一转,眼神也凌厉了起来:“是谁告诉你阿哥犯错就要关进宗人府的?”
还和老鼠抢食,这不就是故意恐吓他的阿哥吗?
他还这么小,又缺心眼,一看就是真信了。
弘历头埋得更低了:……
“是儿臣听几个宫人闲聊时讲的,原来不是这样吗?”
弘昭自然不能说是弘历说的,他走到一边替他磨墨,这副乖巧亲近的模样让雍正心里一软。
“自然不是,你是朕的儿子,朕哪里舍得那样对你,苏培盛,传令下去,再有宫人敢胡言乱语,重打十板。”
苏培盛连忙应是。
“宫人惯爱嚼舌根,以讹传讹,你信朕还是信他们?”雍正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居然有些父亲样子了。
“儿臣自然是信皇阿玛的,只是宫人闲聊不过人之常情,如此重罚,倒叫他们嘴上干净,心却脏了。”
雍正微微前倾的身体回正,从容不迫,但帝王威视却如侵入宁古塔的北方寒流似的涤荡全场:
“你就是太心软了,下人都能枉议主子的事,岂不更加助长了目无尊卑的风气,这也算肃清宫纪。”
“皇阿玛说得也是,儿臣从前竟未察觉,还以为这般是常态。”弘昭拱了拱手,又恍然大悟般说道。
“想来宫人都感恩皇额娘宽厚,便是因为皇额娘念佛心软,多有体恤的缘故,后宫事物繁杂,皇额娘呕心沥血,真是如皇阿玛一样辛苦。”
雍正一听就不对味儿,后宫能有多大,管理后宫怎么可能比管理一个国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