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现在对这个儿子接触不多,心里再怎么喜欢也只是出于肤浅的皮囊,极不稳固。

    听到弘昭居然说话如此大胆,脸色也沉了下来。

    难不成是朕刚夸他是第一巴图鲁,这小子就心高气傲起来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话比弘时的“为皇阿玛分忧”更为刺耳。

    举国?你举国,还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

    弘昭不慌不忙道:“敢问皇阿玛,举鼎重还是举国重。”

    雍正的十八子已经不转了,弘历弘昼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自然是举国重。”雍正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此刻射出冰冷的寒芒。

    殿内已经安静到落针可闻,八月的天,空气却冷如吹雪。

    弘昭上前一步继续道:

    “既然举国重,有皇阿玛这个举国之人在此,儿臣那点微末功夫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常在这里惹人笑话。”

    “皇阿玛明明能只手托举一个泱泱大国,却偏要看儿臣能不能举一个小鼎,难不成是故意低头看儿臣的乐子?”

    “儿臣自知雕虫小技,皇阿玛却非要儿臣当众卖弄,看杂耍般逗闷子,这不是故意恼儿臣来了吗?”

    说着,少年还别开脸去,一副真气了的模样。

    雍正闻言,立刻转怒为喜,手指点着弘昭的方向,哈哈哈哈哈地笑了五声,看来是非常高兴了。

    苏培盛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汗,方才他可真是吓着了。

    原来五阿哥说得举国是指皇上啊,那举鼎不如举国,便是谦逊说自己不如皇上,皇上既看过了更好的东西,何必在意他能不能举鼎。

    就好比一个吃过了山珍海味的人非要人在跟前表演吃糠咽小菜,嗯,这么看来,还是皇上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