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于凤卿打来电话,提到过让方浩儒夫妇元旦时一起回香港。方浩儒推说陈溪最近妊娠反应仍然厉害,还是想陪着她安安稳稳地留在北京。对此,方于凤卿倒也没有再坚持己见。
梅姨看见陈溪脸上那依稀的四个指印,猜测是方浩儒所为,但见如今小两口又恢复了往日如漆似胶的恩爱,也不好再多嘴,只得在心里暗叹:这也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第二周的周四,方浩儒中午吃饭时告诉陈溪,他下午要出门见一个人办点事情。
陈溪看看他的左臂,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有伤,但毕竟还没拆线,她有些不放心:“你的手能开车吗?为什么不让小周来家里接你?”
“应该没问题,去的地方不远,很快就回来了。小周今天帮我去大兴取方达的原料样品,路上再堵堵车,估计下午才能过来,根本来不及。”
“你去见谁啊?这么着急……”
“生意上的朋友。”
“下周不就回公司了嘛,有什么事不能等下周再谈吗?”
“下周就要开始与日方那边接触了,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确定,底下人才好安排跟进。我去去就回来,不会太久。你吃完午饭自己躺一会儿吧,有事儿打我的手机。”
方浩儒慢悠悠地驾着车到了北边的一个水库,水库边的一片泥沙地上,一辆也是黑色的奔驰车已经停在那里。他将车挪到那辆车前面的空地停下,熄火下车。
往前一百米左右的草滩上,只见谭斌穿着大衣,席地而坐,一个人悠哉地吸着烟,身边还躺放着两瓶啤酒。
“大冷天的,你怎么坐地上?”方浩儒边朝他走去,边大声地问道,权当是问候语了。
谭斌头也不回道:“怎么着吧!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他叼着烟,拿起身边的啤酒,用车钥匙用力一别,起掉了两个瓶盖。
方浩儒走到他旁边,蹲下身也坐在地上。今天仍然刮着北风,但阳光很好,地上的草皮晒得有些暖意。他摘下皮手套,顺手拿起其中的一瓶酒,对着瓶嘴灌了一口。啤酒的冰凉滑过咽喉,到了胃里凉透之后,却有了一丝温热的感觉。
谭斌这才扭头看方浩儒,见他脸上的瘀痕已不明显,又道:“还成,挂的彩都褪得差不多了,胳膊能使了吗?”
方浩儒看了看谭斌也已消肿的脸,随口答道:“你那个医生打过电话,说下周应该能拆线了。我让他来我家,不过已经告诉他了,过来的所有费用都找你结账去。”
谭斌讪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讹上我……”
方浩儒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瞥了眼他手中的烟:“来一支。”
“你手还没好,抽什么烟啊?”